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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还是轻声回道:“我去给九殿下道个别。”
顾笙垂下双眸,一双漆亮的杏仁眼里都写满了惆怅,看得江晗很不是滋味。
“去罢。”
江晗抬手。
顾笙回头踱步到九殿下身后,规规矩矩的一蹲声,唤道:“殿下。”
九殿下没回头,也没出声,怕是还在气头上。
但九殿下的那对小耳朵,却出卖了它主人激动地心情,欢快的同时抖了两抖,像是在给顾笙回应。
九殿下以为顾笙是拒绝了二姐,来跟上自己,此刻心里气消了不少,正竖着耳朵等顾笙哄呢。
那样子看得顾笙心里有些酸涩,小人渣平日到哪儿都被人供着,如今这委屈可怜的小动作,实在叫人不好受。
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顾笙顺了口气儿,狠心开口道:“您路上小心着些,叫个丫头上车伺候着,仆先回家了,跟您不顺路,就不一道走了,免得耽误您时间。”
九殿下的脑袋一下就耷拉下去了。
顾笙觉得自个儿这心尖尖,都被人掐了一转儿似的疼,她这伴读当真是比奶妈嬷嬷还尽责,见不得九殿下吃一点儿亏。
想来去年江沉月为她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伴读,得罪了大嬷嬷,也真算值当了。
顾笙正自诩是绝世忠心好伴读,自个都快被自个感动得泛泪了,忽听一旁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侧头一看,是那小哥儿温子砚,正带着一堆侍从,走至九殿下身侧,拱手一揖,煞有气势的开口道:“给殿下问安,殿下方才应允与小生切磋,不知是否能问个大致时日?小生也好在击剑校场里,候着殿下的大驾。”
江沉月还没从“笨伴读叛变”
的打击中回过神,此时讷讷的回头斜了温子砚一眼,便颓丧答道:“明儿寅时过后罢。”
顾笙闻言,方才的心疼一下子被一股火气冲光了,她抬头瞅一眼九殿下的背影,嘴嘟得老高,匆匆施礼道一声:“那仆且先告退了。”
便甩膀子扭头离开了。
直到上了江晗准备的轿子,也没回头瞧九殿下一眼。
随着轿夫一声嘹亮的“起轿”
,顾笙便被四平八稳的抬起,颠颠儿的送回府。
她心里头憋闷的慌,竟觉得九殿下刚才那落魄模样,都是装出来哄她心疼的!
别的君贵一邀约,还不是乐呵呵就应邀了?
一想起九殿下未来会在“广阔无垠的花丛中翩翩起舞”
,身边莺歌燕舞络绎不绝,顾笙就会莫名的气闷。
可仔细一想,人家小皇爵的私生活挨着她什么事儿了?她还真就慌上了!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虽然不断指责自己管得宽,但那股心慌,却任凭她如何反省都难以压下去。
顾笙甚至开始努力回忆,前世的江沉月是多大开始纳姬妾的,其中有那个叫温子砚的吗?
可她与九殿下前世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实在无从搜寻这些事。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轿子外头传来江晗的嗓音:“我本想带你去府上坐坐,有很多话想问你,可天色不早了,就在这里简单说两句罢。”
顾笙忙撩起轿帘子,抬头看向马背上的江晗,疑惑道:“殿下想说什么?”
江晗没有低头看她,目视前方深吸了口气,轻声开口道:“我这小皇妹近两年就要长成了,该提前做好打算,我去跟父皇请示,今年秋闱之后,就找新伴读接替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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