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孟秋想了想,问:“要不给你买些书来看?”
梁盛林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夏孟秋笑了:“那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
梁盛林说:“我随便,给买些你喜欢看的就好了,不用费脑子的那种。”
夏孟秋听得微微一笑,这还叫随便,随便就提了两点要求。
不过这是小事,她爽快地答应了。
梁盛林目送她离开,心里很得意:这下她又可以来看自己了。
夏孟秋赶到单位,路过过道的时候看到上面新贴了一张总行分发下来的最新通知,她抬起头,不知不觉竟看了许久。
贺佳从旁边经过,奇怪地问:“秋姐,什么东西这么好看啊,让你看得这么入神?”
夏孟秋目光都没移一下,笑了笑说:“没什么,总行的一个通知。”
贺佳更奇怪了:“那个不是前几天就贴出来了么?”
凑上去瞄了一眼,“没换啊,还是关于中秋节的东西。”
夏孟秋漫应:“哦,那会儿我没注意。”
回过头看着她,“你那客户跑得怎么样?”
贺佳叹一口气:“别提了,我发现现在的客户越来越难伺候,什么样的极品都能够遇得到。”
那模样,既可怜又无奈,一脸的颓丧跟苦恼。
夏孟秋不由得想起自己刚进银行的时候,新人,什么都不懂,要不是遇到丁当人好,很愿意教,也许,她也成不了后来的夏孟秋。
她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和丁当联系了,他刚离开的那段时间,还偶尔会通个电话。
后来汪浩的事一出,她总有一种杯弓蛇影的感觉,越发地对这些已婚男性,觉得疏远总比闹误会要好。
但是,丁当也在总行。
她抬起头,又看了一眼那个通知,那个她曾看烂了的签名,头一次让她的心头升起异样的感觉。
她想起昨天晚上,夏哲言的话:“孟秋,爸爸不是存心对不起你妈妈的,我是给人设计了。”
夏孟秋问他那个人是谁。
夏哲言说了一个名字:梁华明。
这个名字,以前对夏孟秋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就算经常在文件上看到他的名字,就算平时他无数次地被人提到,但她从来就没有特别注意过他。
当两个人的职务相差太大的时候,关注和不关注,都没什么区别。
但是自中秋夜之后,这个名字显然一下子就具有了特别的意义。
夏孟秋似乎也是才意识到,现在那些个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人物,很多年以前,也只是一个个平凡的普通人,若没有特殊的际遇,很可能跟她父亲一样,悄然地泯然于众,沦为最普通也最底层中的一员。
他们一路上位,不知道踩过多少熟悉或者不熟悉人的肩膀,那里面,有他们的朋友,亲人,亲密的战友,甚至喜爱的情人。
夏哲言说,二十七年前,梁华明也只是西城支行的一个小职员,他们两个是同一时期进去的,因为同是当过兵,对许多的事物见解又都一样,所以关系自然就混得特别好。
但这世上,再多的情谊,也抵不过现实的利益,在面对那个只可能上去一个人的职务面前,梁华明用最有效也是最简单的办法,让夏哲言就此永远地失去了晋升的机会。
男女关系,在那个年代,是谋杀前程的一项利器。
所以,夏哲言在西城支行一直待到自己退休,而梁华明,自此之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最终飞黄腾达。
看着那个名字,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梦里,她听见自己轻声地问自己:“夏孟秋,你真正应该恨的人,是谁呢?”
“秋姐?”
夏孟秋抬起头,见到贺佳正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怎么了?”
她问。
贺佳觉得夏孟秋今日怪怪的,似乎很容易就走神,或者是生活上出什么事了吧?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这年纪了没嫁了去,不可能没有一点心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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