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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森芒从眸底转瞬即逝,嘴角扬起冷冷弧线,祁容耸肩冷笑:“有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就知道……
将披散乌发轻撩肩后,祁容坐起身道:“更衣。”
兰府正厅
家仆恭敬奉上茶水,奚勍望向杯中的碧泓倒影,神色显消沉,一副心事重重。
聂玉凡在旁,将她表情看得真切,随之目光转向地面,心中何尝不是乱如飞絮,堆积疼痛。
二人均保持沉默,以至厅内显得格外安静,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内厅传来细微的衣袖摩擦声,两名小童领步出现,一左一右站在上座两旁,之后,才从内走出一位身着华美云锦长袍的年轻公子,乌发以白玉冠束着,衬得脸容绝尘冰美,外罩一层银丝薄纱,行走间飘然轻扬,一举一动俱显高雅风范,如仙如神。
祁容身立座前,腰坠佩玉慢慢停止摆动,他侧目望去,眼波清浅似水,从聂玉凡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定奚勍身上,即刻变成月纱般的温柔。
“勍儿……”
他不顾奚勍一脸僵硬煞白,趋步上前,完全没留意到池晔刹那间的惊怔,以及聂玉凡不明其意的皱眉表情。
祁容如此称呼,令奚勍一时不知所措,双唇启阖,却欲言又止。
“既然要来,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临近跟前,祁容嗓音低柔地问,好像新生雏羽要将人轻轻包裹。
奚勍慌忙躲开那份目光,想起今日所来目的,后退一步,语气恢复往昔的疏冷,正声叫道:“兰公子。”
三个字入耳,祁容顿敛起眸,看出她眼底有情绪在矛盾纠结,唇边笑容渺然,瞟眼桌上未动的茶盏,关切道:“怎么茶都凉了,我去吩咐他们重新换过。”
他正要挥手,奚勍突然阻止住:“不必了。”
随后声音顿了顿,“我们今日前来,是希望兰公子能将一些事交待清楚。”
祁容听完,反而微笑应道:“真是巧,我刚好也有事要对你讲。”
奚勍一愣,他已落下手,命家仆重新端茶倒水。
而此刻他才望向聂玉凡,挑了挑眉,不急不慢的打声招呼:“聂公子。”
对上那双眼,在离开奚勍时少了雾霭似的温柔,聂玉凡见他不经意地抬指拨过肩侧墨发,一幅画面蓦然浮现脑海,只觉胸口一窒,勉强拱手行礼:“见过兰公子。”
二人相互点头,奚勍则直接截过话题:“你要讲什么?”
祁容见她满脸急切,斜首浅笑:“自然……与上次夜袭你们的蒙面人有关。”
奚勍内心蹦跳,只瞧祁容轻轻拍手,不久,两名家仆便将一名黑衣男子押进厅内。
该人口中塞着白色布团,发不出声音,整个人更被麻绳捆绑成个粽子一样,无法动弹。
奚勍与聂玉凡的目光同时落向他,正心存疑惑,忽听祁容从旁道:“不久前,此人曾找到兰某,自称替宫中某人办事,欲借助兰府势力与其私下合作,待事成之后……必定好处无限。”
简单几句,却被他说得十分隐晦,可明意人很快就能理解其中之意。
想必所指宫中某人,不但在朝中位重权高,更是野心勃勃,如今想在暗中拉拢权势,其目的不言而喻。
奚勍面露惊愕,祁容则继续道:“兰某虽不是什么王孙贵胄,但自知生在天朝,良心不泯,绝不会与那些心怀叛逆之人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做出有违朝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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