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些要亲手绣制的嫁妆吗?”
梅没有多想:“安妮都给我收好了。”
玛丽拉着她坐到床沿:“不只这个,韦兰姨妈应该有给你讲解过吧,但她说你似乎没什么兴
趣的样子。”
梅的脸有些红起来:“妈妈和我说过了,她说的不多但很详细,我也听得很……认真。
可是有些词句太晦涩了,我不能理解……”
玛丽轻笑起来:“”
好吧,虽然照理是妈妈来教的,但她们都是老派人士,她们按照书上照本宣科的东西自己都未必了解。
梅,如果你不反对的话,不如让我再给你说说。”
玛丽并没有说什么太过大胆的东西加重新娘子的紧张情绪,大致的目的不过是想让梅到时候不至于手足无措,搅了两人的兴致,总的来说只要放松,让自己的新婚丈夫去摆布就是了。
至于懂了之后要怎样,完全取决于新娘本人的潜质。
玛丽出于经验还提醒了一下梅:“男人们既然都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身上肯定带着伤,你到时候可别害怕。”
这怎么会呢?梅心想,她现在早就不怕这些东西了,她自己的手还被工厂的机器割破过呢。
桑顿夫人偶尔也会让梅帮着自己儿子换药,因为自己老胳膊老腿的实在不方便,何况这两人早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有她在旁边目不斜视的坐镇,小两口多亲近亲近也没什么不好。
其实桑顿夫人也是怕梅真的等到婚后才看到桑顿肋下那道狰狞的伤口适应不良,毕竟她好歹是个大家小姐,要是半夜发出什么尖叫就更不好了。
梅实在不好意思告诉玛丽其实自己早就看过了,那道伤口在桑顿的腹部,疤痕却绕过腰侧一直延伸到背部。
她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根本不觉得害怕,只顾着心疼流泪了。
害得桑顿差点再也不肯让自己看。
后来上药和恢复的事情做得熟练之后,这事儿就变成了小小的情调。
梅照例会脸红,可是桑顿也开始脸红起来,就连呼吸偶尔都会微微急促,现在梅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了。
她那样摸着他揉着他的腰侧,结了痂的伤口也得冒出火星来。
梅是幸福的六月新娘,她的婚纱有与局势不相衬的华丽,虽然已经尽量朴素,但是韦兰夫人只有这一个女儿,伯爵夫人也就统共这么一个侄女。
她通身纯白的塔夫绸和顶级薄纱,像个在初夏季节误入人间的天使。
头上是韦兰夫人投了重金重新加工的一顶头冠,无数晶亮的钻石拼接出了几朵梅最爱的蔷薇花,好像她仍是那个18岁时最无忧无虑、含苞待放的少女。
鲍伯看着这样的梅眼圈微红,只伸出胳膊示意她挽住:“梅,今天我送你出嫁,但是人生的路,我是要陪你走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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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兰夫人抱着自己的小孙子,和拉维尼娅靠在一起:“鲍伯从小就护着梅,他唯一歉疚的就是离家四年所无法补偿的那些遗憾,现在看着孩子们都各自成家,我心里也安定了,不过拉维尼娅,你可别吃味儿啊。”
拉维尼娅最是体贴人意,鲍伯总是孩子心性,却可谓至真至善,这边是当年拉维尼娅看重他,而斯维尔先生也愿意接受他的原因。
一个好的父亲招女婿是不求男人能有多成功的事业,只要他能对待自己女儿好就行了。
梅克制着激动,娴静而优雅地挽住鲍伯的手臂,今天哥哥将代替父亲的职责,把自己送上红毯。
而红毯的那头,约翰就在那里等她,教堂的钟声正在响起,仿佛这个镇子上的前来祝福的人们都在等着新娘的出现。
婚礼结束之后,唐顿更会举办盛大的晚宴,因为时局紧张、经济萧条,庄园的当家人们还在村子里的几个酒馆免费供应食物,以便让所有人都能在今夜获得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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