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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兰夫人感觉自己肩负了重责大任,她也怨怪柯拉不把实话告诉自己,否则她就能利用手上的资源,把玛丽早早推荐出去。
纽约虽然不像伦敦那样讲究,但是人们都心知肚明有那么一个金字塔阶层的存在,韦兰家、明戈特家都属于金字塔顶端的小团体,但是真正站在那个尖尖上的另有显赫家族。
比如范德卢顿家,他们是曼哈顿首任荷兰总督的直系后代,独立战争之前与法国及英国的贵族均有姻亲关系。
以玛丽的身份,以及韦兰和明戈特家的请求,范德卢顿家一定会乐于给她办个欢迎晚宴。
即便莱文逊家不算太上档次,但是他们在辛辛那提举足轻重的经济地位,仍然能给玛丽的吸引力加码。
如果不是柯拉把这事儿瞒着她,她说不定已经给玛丽在纽约牵成线了。
韦兰夫人现在的态度很务实:“玛丽,忘了从前不愉快的事情,年轻的姑娘得向前看。”
她招招手让玛丽坐到自己身边来:“接下去你会很忙,如果伦敦的社交场合已经不合适你出面,你得在纽约干出一番事业来,千万不能让人嘲笑。
我来给你说说,有这么些年轻先生们,他们财产
不菲姓氏高贵……”
可是有人打破了她们的计划,梅闯了进来。
韦兰夫人看着脸上盈满怒气的女儿,几乎惊得合不拢嘴,梅在她的教育下,从来没有露出这种没有礼貌的表情过。
梅看上去真的很生气,她不得不伸出手平复自己剧烈喘息的胸膛:“请原谅我并非刻意偷听你们的秘密,只是我每晚都要到我母亲的房间里来道晚安。
玛丽,我真是不敢相信,即使你不愿服丧,也不用在派特里克过世未满三个月的时候,就打开你闺房的门!”
玛丽的脸一下白得瘆人,秘密就是这样,在你还心怀侥幸的时候,一个又一个人很快地知道,然后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韦兰夫人猛地站起来:“梅,住嘴!”
她还张望了一下门是否关紧了。
看到那扇门好端端地关着,她拉过梅,压低声音又异常严肃地警告道:“不管如何,玛丽是我们的家人,这就足以推翻一切道德的指责!”
是的,一个大家庭,今天你为别人声援,明天别人就是你坚实的后盾。
可是派特里克呢,梅这样想到,当他在冰冷的海水里冻僵,永远和那条该死的船一起沉入海底后,就只余下空洞的家人之名和被人渐渐遗忘的现实,还要被几乎成为他妻子的人一再羞辱。
她几乎要哭了起来,她颤抖着质问伤害了派特里克灵魂的女人:“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他?你一点都不内疚?不伤心吗?”
“这是我对他的诚实!”
玛丽的脸简直白透了,因为受到指责而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我假装不来伤心,而且我也不是他的未婚妻,我能够告诉你的是,派特里克只是我出于无奈的一种选择。
而且即便到了最后关头,我也未必会嫁给他!”
梅从来没有这样和人大声说过话,她更不明白玛丽何至于还能振振有词,她也憋红了脸蛋:“派特里克和我们一起长大……”
玛丽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梅表妹,我理解你的心情。
但是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的婚姻鲜少是奔着幸福的目的而去的。
对于我来说,我不为派特里克伤心,反而是最令我最难过的事情,我也想找一个深爱的人,而非为了唐顿的财产必须要嫁的人。”
韦兰夫人有些同情地看着玛丽:“孩子,你何必如此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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