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上气氛倒是很热闹,导游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干练男人,谈吐风趣幽默,现在正在讲述一些云南当地的风土人情,逗得车上那几个小姑娘捧腹大笑。
打了个哈欠,阮之之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只看到坐在斜对面的时砚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蓝色打火机,一双漆黑的眼睛映着夜色明了又灭,辨不清情绪。
阮之之盯着他的手指,开始猜测这个人的烟瘾是不是很重。
到达指定酒店之后,不知道是该说她幸运还是怎样,由于有一个人没来,所以阮之之正好自己独占一间双人房。
打开房门,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洗了个热水澡,连头发都只是草草吹了下就爬上床了。
刚沾上枕头就立刻进入了梦乡。
那天晚上阮之之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梦里被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笼罩,四周很嘈杂,到处都是人们的呼喊求救声,气氛紧张而压抑。
她的手心冰凉,一片黑暗中紧紧握着身边男人的手,口中还在强作镇定地说着些什么。
而那个人很沉默,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第二天一觉醒来,天光微亮,阮之之将自己夜里做的这个梦细节忘了个七七八八。
她踮着脚站在浴室里洗漱的时候,对着镜子出了半天神,突然恍恍惚惚地记起大二那年,学校的化学实验室发生了电路故障,大门因为助教的粗心大意被不小心反锁,导致当时正在做一项危险药品实验的数十个学生被困在里面三个小时之久。
那个时候,阮之之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梦里的氛围跟当时的情景很相似,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都是周围来自各个国家的同学们的恐慌尖叫。
可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个梦,真是见鬼了。
阮之之往掌心里挤了一点粉底液,细细用指尖揉开覆盖在黑眼圈上,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云南这个地方成年阴雨连绵,且早晚温差极大,洗漱完毕之后,阮之之把行李箱里最厚的一件黑色羽绒服拿出来穿上,帽子围巾全副武装,这才满意地出了门。
刚出门就碰见住在她隔壁的时砚和陈嘉言。
“早呀之之,昨晚睡得怎么样?”
陈嘉言笑眯眯地走近,一大早就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昨天太累了,一回房间就睡了。”
阮之之走在他身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眼角余光无意间瞥过时砚,巧合的发现,他今天也穿了一件黑色羽绒服,不过是短款,很干净清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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