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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房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了。
他走进来,手上端着一杯咖啡。
“醒了?”
他仍然笑得自信沉稳。
她心里有些发虚,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这么毫无戒备地撞上了他的两道目光。
心口一跳,下意识地转身逃避。
他看了眼手表道,“现在是凌晨四点,我已经打电话给你父亲,让他再过一个小时过来接你。”
唐颐心里想的却是其他,她咬了下嘴唇,鼓起勇气慢慢地转身,伸出手道,“还给我。”
他的目光从她的手,转移到她脸上,问,“什么?”
“我的画。”
科萨韦尔露出一脸惊讶,“我以为你是为我画的。”
她脸上一红,忙道,“是我的美术老师要求我们画一张素描。
我刚才闲着无聊才画的,你别误会。”
她越是气急败坏地欲解释,越是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他淡淡一笑,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语气中带着一丝似真似假的失望,“原来是我想多了。”
科萨韦尔将泡好的咖啡放在桌子上,走到窗台前,推开玻璃窗。
清醒的空气立即争先恐后地闯入了屋里,带着一股雨后的湿润,令人惬意。
“太阳快出来了。”
他叹息一声,随后身体向旁边侧了一下,让出一片视野。
第一缕金光跃出了地平线,朦胧的天际渐渐地有了色彩,残星冷月变得黯然失色,黑夜过去后,又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她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日出,外面传来了汽车的马达声,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父亲终于来了。
唐宗舆一夜未眠,双眼深陷,没为她少担心。
看到她平安无事,一颗心顿时安放了下来。
只是他是个内敛的人,感情藏的深不易外露,所以看见唐颐脸上也没有过多的欢喜。
倒是唐颐,看到最亲的人,快步跑了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叫了声爸。
父亲是她的港湾,是她的庇护神,是她的支柱,这种真情的流露自然无可厚非。
科萨韦尔不露声色地看着父女俩,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唐宗舆拍了下女儿的手,望向科萨韦尔,“麻烦您了一个晚上,非常抱歉。”
他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对唐宗舆道,“有几句话想对您说,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宗舆有些惊讶,但这情绪也只是飞快地在眼底一闪而过,他点了下头,转头对女儿道,“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唐颐不知道科萨韦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快地瞪了他一眼,暗自肺腑,有什么天大的机密非得瞒住她?不过心里不满归不满,父亲的话还是不敢不听,于是老老实实地哦了声,在原地等候。
看着两人的背影,一老一少,除了长相相差甚远,不管是处事方式,还是讲话留一半的风格,都出奇得相似,看起来他俩倒更像是父子。
唐颐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会儿,乘着没人,到处溜达了一圈。
少校的书柜里有不少藏书,德语、法语、甚至拉丁的。
她本是随意一瞥,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本熟悉的书,iging,dasbuchderwandlungen.
咦,这不是我们中国的易经吗?她的心怦然一跳,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看来这位帝国的少校很是博学啊。
唐颐对他的看法瞬间有一点改变,她暗忖,我说呢,怎么觉得他和父亲很像,原来看的书都差不多。
什么《易经》、《布莱希特全集》、《解析康德》、《西塞罗的哲学世界》……难怪她一看见他,就有种莫名恐惧,感情是见他如见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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