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祸不及家人,你们有事儿冲我来,找我家里人麻烦,这是我的底线。”
顾九思抬眼看着所有人:“做了事儿就的人罚,其他的商户,我不会强抢。
但你们就听明白了,要么认罚,要么就全给我和梁家作伴去!”
所有人僵着脸,顾九思直接道:“黄龙,拿纸笔来。”
说着,顾九思靠在椅背上,转着手中的笔,一一扫着每个人道:“写封信回去,今日大家就在这里歇息吧,什么时候,钱到位了,什么时候,人就到位了。”
没有人敢说话,大家都清楚知道,此刻的顾九思的确已经是盛怒至极。
他可以忍他们的嘲讽羞辱,可以忍他们的怀疑揣测,可是他却绝不能忍自己的家人因他受到伤害。
黄龙将纸笔给所有人,大家面面相觑,顾九思在上方,打开了近日的卷宗,淡道:“大家慢慢写,我陪着大家一起办公。”
作为一个县令,望都整个县,上到财政杀人,下到丢鸡找狗,全都由顾九思一人来操办。
顾九思每天的事儿多得不行,还好他看东西度快,百姓递过来的诉状一目十行,他将其按照重要性排序归类,然后分别准备了处置方式。
大家看着顾九思的样子,咬了咬牙,终于是将信写了出去。
写出去后就等着家里筹银子,银子不够,粮食布匹马匹……又或是未来军中订单,这些东西抵押来凑。
顾九思就这么忙活到了夜里。
柳玉茹见他还不回来,便让人去问问,印红从木南那里得了消息,回来同柳玉茹将情况大概报了,柳玉茹静静听了,随后却问道:“木南可说姑爷有什么异样吗?”
印红想了想,随后道:“木南说,今日姑爷洗了很久的手,手都洗红了。”
柳玉茹愣了愣,过了片刻后,她轻叹了口气道:“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他心里想必还是难过。”
如今已经是深秋,夜里有些冷,柳玉茹想了想,让人炖了碗甜汤,随后便穿着大氅,提了灯,带着甜汤去了县衙。
夜里同往日起比起来有些异样,周边人神色匆匆,似乎都在着急忙着些什么,柳玉茹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多说。
到了县衙门口,柳玉茹也没去请顾九思,她就是站在门口,静静等着。
等到了半夜,她在马车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顾九思这才送走了最后一个商户,忙完走了出来,出门便瞧见柳玉茹的马车,静静停在一边,挂着“顾”
字的牌子在马车前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顾九思笑了笑,他忙走到马车边上,印红打着哈欠,看见顾九思走出来,赶忙道:“姑爷……”
顾九思抬起手,止住了印红的话,他掀起帘子,就看见里面睡熟了的柳玉茹。
他抿唇笑了笑,朝着周边人打了手势,小声道:“走吧,别惊到她。”
吩咐完后,他轻手轻脚上了车,坐到柳玉茹边上,将人轻轻放到他腿上靠着。
柳玉茹睡得迷糊,她隐约睁了眼,又觉得很舒服,没有再管。
顾九思坐在位置上,将外衣给她盖上,用手指梳着她的头。
马车哒哒回去,他瞧着这个人,觉得月色里都带着柔情蜜意。
你说这些感情是如何产生的呢?
他自己回想起来,都很难明晰,到底是在哪个点,哪个界限,这份感情就这么悄然变了质。
从最开始只是想着负责、觉得这个姑娘不错,就变成了生死与共,然后到了今天。
闲暇时的温情,关键时的独占,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无一不是走在了爱情的极致上。
觉得她哪儿哪儿都好,便哪儿哪儿都不想放手。
爱极了,喜欢极了,想将她一个人独占放在身边,也是自私极了。
顾九思瞧着她的侧脸,一看就入了迷,就觉得这人眉目张开来,怎么看都是雕刻的美玉,笔绘的仙子。
一不留神就看回了家,等马车停下来,顾九思才察觉,忍不住有那么几分脸红,想着还好柳玉茹睡着了,要是醒了知道自己居然能这么看一路,不得埋汰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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