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提鬼王殿下,将军鬼心情便是尚可,头顶便是晴天。
他搓了搓手,扭过头招招手,吩咐鬼婢去拿笔墨纸砚,又转过脸向着碧岚的方向问,“画什么?刀枪剑戟还是斧钺钩叉?”
碧岚摇了摇头,尴尬一笑,声音很轻,“我是想让你帮我画没有戴面具的鬼王殿下。”
“什么?”
将军鬼瞳孔放大,凛然一惊,袖口的大芍药一阵抖落、也像瞬间失了色一般。
他侧首避开,心寒齿也冷,“你要我画他作甚?画他又不能辟邪,画他多浪费我横溢得不得了的才华。
有这趟功夫,还不如带你去看看我新得的魔神后卿的剑。”
碧岚素来知道将军鬼的脾气,本不愿再多做勉强,她吐出一口气,心中攀扯着这个法子已经断了、那以后到底怎样才能知道面具下的那张脸长什么样子。
但将军鬼骂骂咧咧了一会儿,又倒了半天鬼王如何不做鬼的苦水后,眼瞅着碧岚神思不属以为她因为自己刚刚的拒绝受了多大打击。
将军鬼眉一竖,脚一跺,终于还是不忍心碧岚失望,头一扭,走到书案边,哗啦啦地铺开了纸笔画卷。
“罢了罢了,上回是鬼王殿下因我发难,才连累了你遭池鱼之殃去了林兮阁。
小碧岚,这幅画,权就当我给你赔不是吧。”
话及末梢,将军鬼手腕灵活一曲,伏案抻纸,无比专注地紧盯着笔端。
笔触便如同他袖口的大芍药一样缓缓盛开。
将军鬼描完了曲线,又描直线,描完了直线,又沾着颜料歪歪斜斜地填充。
咬着笔头,一会儿轻笔,一会儿重彩,一个细节也不放过,可谓是挥墨泼毫,一挥而就。
一开始,碧岚屏气静息,大气都不敢透上一口。
待将军鬼画着画着,她的脸色变得渐渐白一阵青一阵。
等他彻底画完,无比得意地展示给碧岚看,指腹与画卷摩擦出沙沙声时,碧岚的脸像被粗沙擦拭过,已经面容模糊全无颜色了。
她几乎哭笑不得,“鬼王殿下他的眼睛怎么瞧着跟墨沱儿一样?”
将军鬼不以为意,甩了甩笔上的余墨,加深了那个墨沱儿。
“太久没画了,笔秃了些。”
“我虽然没有见过鬼王殿下的样子。”
碧岚呆呆看了一会儿后又收回目光,“但这幅画上,感觉只有他的佩剑画得最为漂亮传神。”
“别说,我虽然平日有一万个理由不服他,但他佩剑上的玉剑首,我见过一次,当真瞧着招人稀罕,我一直记到了现在。”
将军鬼砸吧了下嘴,继续一本正经地描补,语气十足地自信,“要我说,兵器嘛本来就是主角,人才是配角。
你看啊,你要我画他不戴面具的样子,我也画得有鼻子有眼的,画得多好。
再说了,他长什么样本来就不打紧,小碧岚你饶了我,你就别挑茬找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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