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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前,她和母亲正在为她的第一个女儿出生高兴庆祝的时候,他们家的老恶魔居然造反了!
她不过就是去后院逗了逗小女儿,转身回来就看见满王府都是慌乱,母亲居然被祖母绑架走了,一起被带走的还有好多来参加满月酒的贵女贵公子,她该庆幸她为了怕扫了年轻人们的兴致,所以把未婚的和已婚分了东西两排席面,中间还隔着花园,这才没让那些当朝重臣和正君们糟了祖母的毒手。
最后她们一家子没有被赐下三尺白绫集体挂房梁真是侥天之大幸。
直到十多年前今上亲政大赦天下,她们一家才解了圈禁,然后今上加恩了她为永静王,五年前长女下科场一鸣惊人,今上才想起她这个永静王,便安排了一个礼部的清闲官位给她,前年又升了尚书。
苍青想过很多种今上连夜召见她的原因,但从来没有想过是因为她的母亲,那个已经销声匿迹二十五年的母亲。
苍青回府后立刻就把消息告知了自己的夫郎,永静王君当场就哭了出来,当年废太女之乱张眼睛的都知道自己的婆婆那是被当了幌子,但是玉玺丢失却是天大的罪过,就算婆婆是无辜的,但是造反的是太婆婆,没有把他们一脉全部株连已经是先帝洪恩了。
如今他的三个女儿都到了婚期却只能选择那些不上台面的人家结亲,当年的娘家兄弟有多羡慕她,现在就有多恐避不及,他甚至都不要求嫡子哪怕是兄弟家的庶子,可是就这样也没有哪个兄弟愿意应他。
只要玉玺一日找不回来,他们永静王这一脉就随时能被帝王所断绝,如今妻主带回来的消息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神明的福音。
大女儿已经外放为官,永静王君立刻让人把二女儿和三女儿叫进来,让姐妹俩跟妻主讨论安排迎接婆婆棺椁的随行人员,他则连夜让人把王府里所有鲜艳的东西收起来,然后让针线房连夜赶制白色孝衣。
虽然三个女儿因为孝期又要耽误一年的时间,但是永静王君一点也不担心一年后再次陷入没有亲家可选的境地,就是两个还小的儿子也能嫁个好人嫁了。
他们永静王这一脉终于是要翻身了!
话说永静王和两个女儿要比穆长宁先一步出京,不过因为带着男眷,所以反而慢了两天才赶到,这还是他们加紧了速度日夜兼程的关系,同样那么多路,穆长宁带着人轻松少用了四天赶到,而永静王一家子多用了四天不算,赶到宏觉寺的时候把自己都折腾得只剩半条命了。
当他们听闻襄王帝卿已经离开两日了,深深感叹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二十五年不曾见过母亲了,再次见面却是天人永隔,苍青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但除了悲伤更多的是对母亲的感恩,母亲用二十五年的时间守住了玉玺为他们这些后代挣了一条活路出来。
经过了祭拜过后,苍青和两个女儿搭手亲自移开石棺。
苍凌苍老的面容一出现在苍青的面前,苍青立刻红了眼眶,这是她的母亲,是她这一生最敬佩的女人,一生大起大落却始终从容进退,最后还为她们守住一条活路的母亲。
“这是什么?”
永静王府的老二苍任盯着祖母遗体的腰间,说着就要探手去取,结果被苍青一把拦住了。
“母亲,祖母的棺椁内怎么能有……”
苍任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故意恶心他们永静王府,不然怎么会有人把一个浅红色的旧香囊挂在她祖母的腰间?
“行了,我看看。”
永静王抬手喝止了二女儿的叫嚷,其实一开始她是没有在意,后来看见了也是一阵恼怒,但是很快她就觉得这事儿有些异常,襄王帝卿绝对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于是抬手阻止了女儿后伸手把香囊取了出来,拿着香囊看了半响转头对着自家的夫郎道,“王君看看,是否觉得这个香囊眼熟,本王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看看。”
王君接过香囊在手里转了一圈,突然动作一顿,惊讶的抬起头,“妻主看,这是不是襄王帝卿一只挂在腰间的那个香囊!”
“……这么说来……”
苍青仔细一看,果然在香囊的一个角落里绣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长宁】。
“这个香囊据说是先帝皇正君过世前耗了半个多月给襄王殿下缝的,似乎今上也有一个,往日宫中宴会我便常常看到襄王殿下腰间挂着这个香囊。”
就看这个香囊的针脚和大小,也知道传说中先帝皇正君不善针线应该是真的。
苍任看着长得像荷包的香囊一时说不出话来,她还以为别人是故意弄个这种四不像来折辱他们永静王府呢,原来这竟然还是先帝皇正君的手艺,真是……长见识了!
一家人虽然弄清楚了这个香囊的来历,但是对于这个香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很费解,直到苍青觉得香囊有些硌手打开一看,下一瞬立刻收拢起来,抬手就想藏进自己的衣襟,但是半途手一拐放到了永静王君的手里:“这个香囊想必是襄王殿下放在母亲身上,代替殿下尽晚辈的心意,只是虽然是殿下的心意,但毕竟颜色不对,恐给殿下惹事,你先把香囊妥善收着,等到了盛京再把香囊归还殿下。”
“我知道了,必定会收好的。”
永静王君虽然对妻子的说法抱着些许怀疑,但除了这样解释也没有什么更合适的了,于是很郑重的点头,这个香囊的价值他也是清楚的,绝对会十二分的小心。
这边天一亮永静王府的众人就带着先永静王苍凌的棺椁上路了,那边穆长宁也把整个结阴亲的队伍提溜了出来啊,包括两家的十八代都从头到尾撸了一遍,收获是一半一半。
这个结阴亲的两户人家都有游牧族的血统,也确实暗地里收留了不少当年潜逃的游牧族,但是他们这回不过是被当了棋子,还是个以为自己狠狠恶心了襄王帝卿的弃子。
问了几个时辰都问不出来的穆长宁,面无表情的让两户人家全部去上路,当然不是他亲自动手,这么多人,还是真无境内,自然有这里的城主来过问,不过城主如果不按着穆长宁的意思,那么不查失职的罪名却是实打实要按在她头上了。
穆长宁沉默的看着衙门里的人跑来拿封条贴住了他刚刚跨出来的门口,良一有些担心的看着眼下已经有些青黑的穆长宁:“君上不如上马车歇息片刻,公主生性聪慧素有急智一定不会有事的,反倒是君上这样不爱惜自己,公主若是知道了必定要心疼的。”
“……嗯。”
心疼?怕是会一见面就扑过来跟自己诉委屈,怎么怎么被别人欺负了,要他心疼哄着才会罢休,穆长宁想到这里抬起手扶了扶额头上了马车,一开始是他没注意,后来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太着急了。
陆离那一身的本事虽然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别人而言却不然,就算没有内力,陆离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架的,更别说还有那比之普通人大上三倍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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