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瞧见她们仨,齐齐地朝她们点了点头,并不作声,沈林主动给冯培开了门,又低声道:“大人今儿精神好了许多。”
大人……金凤的心忽地漏了一拍,尔后竟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只恨不得要吐出来,脑子里只有“大人”
这两个字来来回回地响,整个城主府,不,整个南州城,能让沈林心悦诚服地唤一声大人的,还能有谁?
金凤的脚步一滞,她几乎喘不上气,狠狠抓了把胸口,艰难地想要问出口,可嗓子眼却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发不出声,银凰还稍稍沉着些,但脸色已然大变,双唇被咬得发白,一双眼睛左右顾盼,仿佛想往院子里探究,又似乎有些害怕,生怕自己猜错了,生生地打破了自己的美梦。
“都来了?”
书宁收回拳头,气沉丹田,缓缓呼了一口气,不急不慢地招呼了一声,尔后慢吞吞地转过身来,犹如五年前一般笑着朝她们打了声招呼。
只一眼,所有人都红了眼。
为了这一天,他们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还是五年前,但大家都知道,已经不同了。
金凤和银凰一时激动,并不曾注意到书宁苍白的脸和削瘦的身形,可守在她身边的冯培和沈林却深知她的身体状况,见她一如既往地朝他们微笑,心中顿时犹如刀割,头一偏,便有热泪悄然滑下。
金凤和银凰又哭又笑地抱着书宁说不出话来,书宁始终弯起嘴角看着她们,脸上的笑容真挚又无奈。
她身体不好,刚才练了一套拳,又被金凤银凰围着闹腾了一阵,身上便有些发虚,一会儿的工夫,额头上便沁出了冷汗。
冯培见状不好,赶紧招呼着沈林把她二人拉开,书宁这才抽身出来,朝众人笑笑道:“我们去屋里说话。”
…………
宁州城里,崔翔安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岣嵝着身躯的苍目久久说不出话,还是周子澹忍不住再一次问:“你莫要以为随便推出个人来就能把自己撇清,那蒋姑娘乃是崔城主的至交好友,怎么会对她下如此毒手?”
苍目眼中闪过怨毒的光,嘶哑着嗓子回道:“这位少爷难道不晓得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利益,亲父子、亲兄弟反目成仇、骨肉相残的多了去了,说什么至交好友,不过是笑话。
我虽只是个刺客,但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既然做了,绝没有不敢承认的道理。
诸位既然是崔城主的亲人,想来也晓得她的本事,我便是全力以赴,也断然无法轻易得手。
更何况,崔城主何等名声,我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刺杀她。
不过是中了蒋明枚那个女人的奸计,被她栽赃陷害。”
见周子澹面上依旧没有动容,苍目生怕他不信,声音愈发地急躁不安,“那女人给了我五千两银子要买一条命,是京城里白家的大小姐,还说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我先去京城趁着白家小姐去庙里上香的机会把她给弄晕了,尔后又放了一把火,诸位少爷们想来也听说过这事儿。
我拿了银子后,那女人又给了一桩生意,让我当晚亥时末去烟柳湖的九曲亭里再杀个女人,说是黑旗军里的一个小头目,总和她作对,先预付了五千两银子,说等事成后再给一半。
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遂特特地提前了半刻钟到的,结果竟亲眼瞧见她暗算杀人。
崔城主临死时在她胳膊上划了一刀,又死拽着她不肯放,那女人吓得惊慌失措,慌忙逃走,连身上的佩饰掉了也不曾留意。
我心知自己做了她的替死鬼,遂大着胆子进了亭子里,把她落下的玉环藏了起来。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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