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一开口,正在给众人倒水的安乐好似被什么吓了一跳,险些没拿稳杯子。
这个声音,即便数月未见,也绝不会记错,尽管嗓音比先前要沙哑许多。
她强忍住眼底的泪水,恭敬地把茶水端上。
因为避嫌,哪怕是再惦记,也不曾写过一封信,只在戚梧的来信中,得来寥寥几句。
安乐心中有的,是对主子的挂牵。
战场杀敌,生死难料,谁能保证见到的不是最后一面?
“俏俏,”
虽然歇下手炉,嘴里却仍停不住,约莫是从未见她这般贴心,总忍不住激动情绪,“这世上难得可巧二字,先前我说过要托旧友给你找大夫看病,岂料与殿下所托,竟是同一人。”
“号脉时,不可言语。”
对方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和疲倦。
顾溪桥:“……”
‘我夫君他怎么样?’俏俏把要问的话,写在了纸上。
‘能吃能喝能睡?’他问,看着她小心翼翼提笔的模样,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她点点头,一脸期待。
“我说过,我的身子本就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先前费了些心神,才会这样。”
顾溪桥说罢,微微咳了一声,同暗示季恒暗示。
“确实是,我给他开几贴药,修养些日子就好了。”
季恒亦成全他的意愿,乖乖地配合,心中确实暗自发愁。
他的老师是上京赫赫有名的大夫,而季恒又是他最得意的门生,顾溪桥的身子究竟如何,哪里能不清楚?
难得不是治病用药,而且病患的求生欲。
一个人若是坦然赴死,那便是华佗再世,也回天无力。
季恒担心的正是这个。
他不知道顾溪桥生病,故而在马车上,听到对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时,险些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
且按脉象来看,此症在身体里已息影多年,不知因何而复发。
也难怪,当时并未看出任何的迹象。
一想到当初的嘱托,几乎要喂了狗,季恒气得几乎是七窍生烟,在不耽误病情的情况下,毫不留情地添了极苦的药材。
俏俏看着他提笔在纸上龙飞凤舞,比先前见过的大夫少了些许沉稳,多了些浮躁,不由地也对他的医术起了怀疑。
想到这里,她本能地伸出手去,握住他手中的笔。
两手相触,季恒脑海中已淡忘的记忆,再次涌现,迟疑片刻,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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