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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等,”
祝炎棠率先冷静下来,“你不是在讲气话吧?”
“好吗,你果真觉得我脑子进水了!”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是这种反应……”
祝炎棠斟酌着,至少他是绝对无法对喜欢的人如此宽容大度的,“你说刚才那些话的时候,没有伤心?”
吴酩抽了抽鼻子:“没有!”
那就是有。
祝炎棠想。
我万万不想让你因为我伤心啊。
他安静地看着吴酩。
和人抵死对视并绝对笑到最后的基本功,此刻派上了用场。
吴酩也盯回去,好像跟他拗着劲儿,不过很快就毛了,认输般捂住眼睛,道:“实话跟你说吧,单恋直男的经历我也有过,我高二的同桌,他跟女朋友分手后我就冲上去表白了,然后居然也在一起了一段时间,我跟个傻缺似的,成天给他买东西,请他吃饭。
可直男他就是直男,后来一去开房,他就自己溜了,我一个人去前台退房,请了一个星期假不想上学。”
最难启齿的一段经历,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吴酩横生出一种悲壮的勇气,他笔直地对上祝炎棠的眼神,好像在等待一个回应。
“他这种算是什么东西?”
没想到祝炎棠还真有点怒,“你现在和他还有来往吗?能不能把他叫出来?”
吴酩眯起眼睛一乐:“你想帮我报仇?比如,装成我现任男友把他秒成渣渣?”
祝炎棠认真得很:“你需要的话。”
“不要,反正早就互删了,我现在也没什么不好受的,”
吴酩还是笑着,看向地面,“我举这个例子就是跟你现身说法一下,一方面,我本来以为自己能掰弯他,甚至成功了,可事实上是,能掰弯的都不是直男,直男都是大狗熊。”
祝炎棠觉得着实在理,道:“自己是直的还答应你,又因为不想承担责任就临阵脱逃,那更是大狗熊。”
吴酩点点头,继续道:“还有另一方面,我觉得我现在想起他一点波动也没有的原因是,我面对面表白过,虽然结果不怎么地,但我一点遗憾也没有,假如当时一直憋着,谁知道那狗东西会不会一直是我心头白月光呢?就这么一人,虚无缥缈的回忆把他美化成神仙,我一辈子神魂颠倒,亏不亏?”
一时间,祝炎棠被他这一连串严密又脱线的逻辑所深深震撼,仔细琢磨,却越琢磨越像那么回事。
所以要他和谢明夷,当面对峙,说出那几个字?疯了吧!
那样恐怕连雇佣关系也维持不下去了,祝炎棠绝对不想丢了饭碗。
可又转念一想,难道就要继续憋下去吗?会不会真的如同吴酩所说,拖着拖着,谢明夷就变成一个咒语,让自己永远愤愤不平,郁郁不甘,永远得不到解脱?
吴酩刚才甚至斩钉截铁地说,“我现在不想跟你在一起”
——自己现在的状态,放任自流只是埋葬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那自己是不是再也没有资格得到并给予其他感情了?
那种不寒而栗,那种时不时就随着“谢明夷”
这三个字而到来的狂压,此刻又一次找到了祝炎棠。
他沉下心,血管中涌动的那种,斩断这一切的念头,却越来越狂躁。
恐怕是因为他脸色实在太差,吴酩沉不住气了,忽然问:“你觉得你老板颜值几分?”
面对此跳跃性问题,祝炎棠尽管莫名其妙,还是秉持严谨态度:“给个标准。”
“你十分。”
“他五分吧。”
“那我有七分吗?”
“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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