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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把烟头碾灭在窗台上,陈庭森忍无可忍地进了浴室,在入秋的午夜冲了个脑清目明的凉水澡。
回房间前他去了书房,把从不设锁的酒柜锁起来,经过陈猎雪房门前,他蹙起眉心,到底放心不下那个巴掌,轻轻拧开了门把手。
入目的画面险些将他吓一跳,陈猎雪并没在床上,他跟个精怪一样趴在窗台前,将脸埋在胳膊里,听见动静,他迅速抬头看过来。
月光很足,泼洒在他脸上,额角与脸颊的伤一览无余,可在看见陈庭森的那瞬间,他的眼睛仍亮了起来。
陈庭森又开始心烦了。
他硬邦邦地问:“在那趴着干什么?”
陈猎雪的嘴唇动了动,想喊“爸爸”
,又咽了回去,小声说:“睡不着。”
陈庭森走过去抬起手,陈猎雪害怕地缩了一下,面前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然后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掰过他的下巴。
额角鼓了个包,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浮起来了。
“……疼么?”
陈猎雪把脸扭回去,点点头。
陈庭森逼迫自己冷静,人要生活,事情要解决,他决心跟陈猎雪好好说清楚。
压住火气让陈猎雪滚回床上去,他拿来消肿的药膏扔在床头。
“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明白。
你不会喝酒,以后就不要去碰那个东西。
有些事,这辈子你都不要想着尝试。”
他鹰隼般盯着陈猎雪,眼也不眨,“明白么?”
警告是不需要答案的。
陈庭森转身离开,陈猎雪突然轻飘飘地开口,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不找阿姨可以么?”
陈庭森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回首看他。
“不结婚可以么?叔叔?”
陈猎雪靠坐在床头,两只手搅在一起,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指尖用力到发白,与咬紧的嘴唇一样白,睫毛像蝴蝶一样扑闪,月光在他睑下投射出决绝的阴影。
“我……”
他的声音都在抖,抖得像恳求,“我也可以……我感觉到了,……你硬了……叔叔,你有反应,我可以……”
“啪!”
陈庭森要甩第三巴掌时,陈猎雪突然平静下来,他不抖了,好像紧张到了极点,反而松懈了。
“叔叔,”
他仰起肿胀的脸颊,向陈庭森咧咧嘴,“我活不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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