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一看就是个做大事的人,老周你提拔的人都不错。
不像我们那边,会做事的没几个,会捅娄子的多如犛牛。”
黎淼一听“多如犛牛”
就差点呛出口水来,周志勤也是脸上无光。
辛叔平却完全没发现自己没把犛牛和牛毛拎清楚,反而一脸无奈的继续道:“我要是有机会,真想要求叫唤几个你们这边的人过去搞搞工作。”
“辛总过奖了,主要是周局给我机会,才能帮局里做些事情。”
“你看你看,连说话都不忘捎带上你,我真是嫉妒你啊,老周。”
“叔平你这是哪儿的话,湖北的人才多得去了,我们这里才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黎淼立刻狗腿的补充一句:“就是啊,湖北多好的地方,每年售电量都那麽高。
我们这边才难,冬天缺电,夏天还要西点东送。”
“不说公事,今天我们两兄弟出来高兴高兴,不说这些。
还有小黎,你可是老周的干将,一起来喝一杯。”
辛叔平举杯,周志勤也懒洋洋的举起杯子,黎淼立刻起身,给两人把酒满上。
三人碰杯,又是一阵虚伪的你来我往。
黎淼空著肚子,喝了几杯酒便觉得上头。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这会儿周志勤处处捧著他,他必须得表现出上得酒桌下得农村的“大将风范”
。
辛叔平本来也不爱喝酒,平时不过是应酬,今天见到周志勤本想休战一场,结果黎淼的出现又让必须在面子上端著。
而且他不喜欢黎淼这个人。
辛叔平看来黎淼就是条只会摇尾巴的狗而已,虽然嘴上尽是夸人的话,但是辛叔平根本没把这个人打在眼里。
他忌惮的是周志勤,这个老友,太会搞人际关系了,做事又两面光,他们这个年纪,正是男人仕途的黄金岁月,都想再一步登天,升到总部当“京官”
。
辛叔平这次来这边,多少也有打探周志勤的底牌的意思。
黎淼不晓得周志勤跟辛叔平的暗流涌动,只见周志勤在辛叔平面前说尽夸自己的话,还称兄道弟,於是酒喝得更快了。
细白的皮肤上浮上一层诱人的淡红,周志勤时不时的盯著他一会儿。
黎淼知道,但是都刻意的忽略过去了。
酒局渐进尾声,周志勤跟辛叔平的话题也围绕著人事变动展开。
当然是黎淼望尘莫及的那个级别的人事变动,所以他就乖乖的在一边吃菜,没敢插话。
不过耳朵却成了全身上下最忙碌的器官。
有些从未听过的名字也渐渐被牢牢记住,而且黎淼很快就把周志勤的敌友进行的初级分类,甚至也看出了一些辛叔平的本意。
看著这两只老狐狸一面讲著兄弟情,一面互相试探挖别人的老底,黎淼感觉挺厌恶的。
即使已经见惯了,而且天天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厌倦的感觉也难以避免。
晚上又陪著两人在包房里唱歌,一群莺莺燕燕围著辛叔平,老男人的脸上放出一种异彩。
大概权力的附赠品也是可以让人很满足的。
黎淼陪唱了几首老歌之後便缩在一边,他只觉得胃疼。
刚开始周志勤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以为他只是例行的多酒,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过来敬酒,周志勤才发现黎淼双手捏著拳头,头紧紧靠著沙发靠背,一脸难受的样子。
周志勤将身边陪他玩儿骰子的小姑娘推开,两三步走到了黎淼的面前。
黎淼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周志勤带著白酒和洋酒混合味道的特殊气息已经扑面而来,他缓缓的动了一下肩,正要睁开眼睛,就听见熟悉的声音问:“怎麽了,小黎?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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