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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杳对此一无所知,他跟随萧纵入盟,混阵营的人没有傻子,在萧纵这种如日中天的新将面前,鲜少有人提及旧人,温杳是知道曾经有个悍将带着浩气盟破釜沉舟扭转局势,但他并没有把自己随手捡到的燕崇和这些轰轰烈烈的传闻对上号。
温杳在睡醒之后便继续启程,他拽着过长的衣摆踩灭了快烧完的柴火,压根没有察觉到地上的灰烬远比他昨晚找的那一小把枯枝要多。
从巴陵县到瞿塘峡,温杳就靠自己的两条腿。
他前后用了好几日的功夫才走到临近瞿塘峡的地界,撑船走水路的船夫给他开出了一个很公道的价格,可惜他上船之后没多久就头重脚轻的晕了船。
温杳只能继续老老实实的背着药箱走山路,所幸孤山集离驿口不远,他走走停停的爬过一段陡坡,总算是在日头斜下之前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客栈。
温杳没有规律的雨露期,他的信香很淡,以至于大多数人会把他和泽兑弄混。
他只有在雨露期前后才会露出一点属于地坤的迹象,正是因为这种怪异的体质,萧纵给他的标记也是时而好用时而无用。
温杳从衣药箱里摸出了两颗药丸在自己领口上滚了滚,药味可以暂时压制他身上愈发清晰的信香,他的雨露期不会太过严重,最多只是手软脚软的冒一点信香,身体上的不适远大于欲求。
他找了一家相对人少的客栈,掌柜和伙计都没有对他生出什么疑惑,他毕竟是一副万花弟子的装束,身上带着点药味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客栈的空房很多,温杳留了一个假名,要了一间三楼的上房,这是他仅有的江湖常识,掌柜很快就收了银两打算带他上楼休息,可这世上从不会有太过顺利的事情。
斜刺里窜出来的剑气将他脚下的地砖生生豁出一道两寸深的印子,温杳脚步一顿,背上立刻生出了一层冷汗。
黑衣红冠的道子根本不像是纯阳宫里出来的,温杳僵着脊背捏紧了袖口里藏着的银针,他认识这个道士,萧纵曾经在战场上和这个人交过手,那也是他唯一一次不得不直接冲过去兵戈相接的地方给萧纵下针治伤。
“先生住店,是否用错了名字,按在下所记,先生可是应该姓温。”
谢濯生了一双天生上扬的漂亮眼睛,眉眼精致,灿若晨星,可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天乾。
华山之巅的清冷气息变成了压抑十足的存在,温杳攥着袖口后退了一步,地坤在生理上无法逃脱天乾的压制,一旦有天乾的信香在侧,他的雨露期就会可以忍受的程度演变成无法自控的混乱。
萧纵留下的标记并没有救他,温杳咬着下唇渐渐垮下了身形,残缺的腺体开始剧烈的疼痛,他的腺体被父亲生生剜掉了一半,所以来自外在从刺激只会给他徒增痛苦。
黑衣的道士越走越近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会对他出手相救,谢濯是名声可怕的极道魔尊,胆小怕事的伙计和掌柜早就跑得不见踪影。
“别过来……”
温杳伸手按住了自己带着伤疤的后颈,他疼得抬不起头,可惜喑哑的抗拒声显然不会有任何作用。
温杳从没有痛恨过自己的体质,父亲一直病态的希望他能分化成一个泽兑,然而他自幼喝下的那些药物没能起效,他在十四岁那年变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地坤,父亲对此愤怒到绝望,可他从没有觉得地坤有什么不好。
视线在疼痛的催化下变得模糊,谢濯似乎对他这种不太正常的反应有点吃惊,一时间没有立刻对他出手,而是兴致勃勃的想要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颊细看。
就是这片刻的犹豫,让谢濯险些断送了自己的右手。
厚重的陌刀穿过半个门厅,近乎于斩马刀的兵器被燕崇用成了势大力沉的暗器,谢濯收手的动作很快,但他终究快不过燕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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