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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不敢进这个门,觉得进了迟早也是要被送出去,惶惶然总是恐惧。
十年前做了一次逃兵,十年后本能地还是想逃,但是不甘心,到底要把话问清楚,至少要知道林茂贤怎么想。
林茂贤被他这么一折腾,身体忽冷忽热几个来回,狼狈不堪,老男人还觉得是幻觉:“那……那你是愿意了?”
向秋点头:“我愿意。”
老男人咧着嘴傻笑,他心想,着什么急磕头,要磕也是我领着你去磕。
向秋进门就后悔了。
林茂贤闻着他身上的烟味不舒服,又教训人:“少跟陈晁来往,上次撺掇你去搞什么健身,胳膊折了,现在又抽烟,全是害人的事情。
他是官场上的人,白的说成黑的,你就相信他了?南通那么多同学,你跟谁好不行,我又没查你岗。”
向秋捂着耳朵啪地把门关上,林茂贤后脚没跟上来差点被门撞着鼻子。
管家站在他身后,笑盈盈的对着他的苦脸:“您也想开点,老夫人从前生起气来,书记(林茂贤父亲)也只有睡客房的份,您过会儿再来敲门,不行我给您去客房套个床。”
林茂贤搓着手,已经很心满意足:“客房就客房,好歹还在一个屋子里头。”
华科内部最近传林茂贤要结婚了。
终生大事拖到四十岁才定下来,算是这一辈里晚的。
据说对方是青梅竹马,早就认识,但林家几次变故,怕耽误姑娘的前程,所以拖到这个时候才敢放心让姑娘进门。
姑娘是好姑娘,十几年不离不弃痴情如一,林茂贤福气好啊,能同甘共苦的伴儿不容易找了,总算是熬出头。
林家没有证实言论,但少数友人知道林茂贤最近在买房子,红水湾二期七百多平米的靠山别墅,市值近八千万,这位未来的林太太身价吓死人。
只有陈晁嗤笑:“他就可劲儿造吧,怎么不干脆捏个牛郎织女出来,林湄初现成一张恶婆婆的脸,多好的桥段,就差头老黄牛了。”
年末华科开团拜会的时候,林茂贤还是单身出场,没带任何女眷。
发表完致辞后他就在下面敬酒,没离开过第一排酒席。
这一排坐得基本上是高管和一些兄弟单位、商业合作伙伴,行业内不少技术翘楚都在,下面的不敢贸然上来敬酒。
向秋前一天晚上喝了科工所的团拜酒,本来胃有点不舒服,看着林茂贤朝他走过来,他就换了个白开水的杯子,副总工在他身边用胳膊肘怼:“不好吧?”
向秋无动于衷:“有什么不好,真的喝不了。”
没想到林茂贤笑呵呵的:“吃得还行吧?”
向秋点头:“挺好挺好,那个鱼煎得特别香,下次还来吃。”
林茂贤意思意思和他碰了个杯子,凑近了低声说:“一会儿让司机送你先回去,别杵在这儿等人灌酒,我得晚点,要等散场。
侧门车牌50结尾,自己小心点儿。”
他握了握向秋的手腕,露出坏笑:“好歹让林太太今天来视察了下公司,满意不?”
向秋斜乜他,用杯子顶着嘴唇掩饰表情。
他抽了个胃疼的理由先退席,在侧门找到了司机上车,临走前又让说停下:“等林茂贤出来一起走,不差这一会儿。”
他仰着脖子半眯眼养神,车里很安静,暖气熏得人昏昏欲睡。
等了一个多小时林茂贤才裹着大衣出来,身边还有几个喝醉的相互搀扶,司机把车窗摇下来,朝老板招手。
林茂贤一身冷风上车,看向秋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骂司机:“不是说了先回去的吗?”
向秋本来已经睡着了,听他骂人就不耐烦,咕嘟两声朝他怀里钻,蹭到肩窝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闭着眼睛安心地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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