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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大太太忽然被训,愣愣的看着唐老太太,不由道:“娘,那是你亲外孙女儿。”
唐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听的明白,事都没有大事儿,只是她自恃身份惯了受不得庶女的一点不顺从。
当初被姑爷晾那么久,也是她放不□段的缘故。
现在说来说去还是为个小庶女啊为个小庶女的丫环子啊在那儿愤愤不平。
一边招姑爷眼一边埋怨人家不待见,分不清个轻重,坚决就迷在小庶女这一窍上不肯出来了还。
说到底还是栽在侯门嫡女的身份上了。
“说了半天你就是不懂?是她招人嫌还是你做出了招她嫌的事儿怕被人看透看穿揪出根底,怕被人毁了你那一副正人淑女的表层?你越是怕被人揪住尾巴,就越会留下尾巴!
你有没有想过,你死揪着她的丫头不放,定要把那司水除之而后快,那丫头便是不说,你以为她就不会想一想你为什么这么容不下司水呢?哪位小姐少爷打小服侍的丫头不是半个主子似的尊贵,你就单盯着那一个丫环不放,你有没有想过你只是在欲盖弥章?”
贺大太太哪里不明白这个,可她心里实在是很不痛快。
看到她们主仆,就好象自己曾经的阴暗和不堪都被扒开被自己看到一样。
她自己太心虚,便顾不得也不想顾及别人怎么想,看到她们不由就竖起满身的刺。
被母亲喝破,贺大太太悻悻咬牙不语。
其实和母亲说说话后大太太心里舒畅多了,现在她早没有了来时那种郁郁愤愤,只是说着说着随意了些,才带出些过份的语气来,哪里就至于要这么喝骂她。
唐老太太板起脸来,盯着女儿的眼睛,越发严厉喝道:“这世上谁都可能会有些不堪的念头一闪而过,可谁都不能任由它们落地生根。
如果你真有那些嫉妒愤恨,不甘不满,恨不得谁死了才好的阴暗脏肮念头生成,就要自己亲手把它连根拔去。
拔不掉,就倒下滚水狠狠地烫死,半丝旧痕都不能留。
否则,你就会被那些有毒的秧苗缠身,只会慢慢中毒越来越深,让自己越来越不堪,多大好的日子也会被自己丧送干净了。
到时候,我午晌前给你说的那些个就不只是可能,而是铁定事实了!
你记住没有!”
大太太被喝的呆住。
难道自己真的很过份吗?
当初,打发贺明玫的奶娘就费了一番功夫。
后来打发司水时贺老爷不但拦了,还把自己的丫头司茶给了贺明玫使唤。
大太太至今记得贺老爷当时交待司茶的话:“小姐交给你们了,若有什么事,只管去回我。”
这样直接越过她的安排,不只是对她的提醒,更象是对她的警告。
显然动到他的子女,他是不会再让步的。
也正因如此,贺明玫越发成为她的心病,让贺大太太看到就心烦。
似乎她就是症结所在,没有了她,他们夫妻就会和美如初似的。
虽然她自己也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儿,让自己一味的低头去讨宠,贺大太太还是深为不甘。
夫妻相处,她虽说不上有多忍气吞声,但也温柔小意,为贺老爷洗手做羹汤,为他亲手缝制贴身小衣棠鞋袜。
替他好好管家,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做为主妇,做为妻子,她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好了。
就如母亲说的那样,她已经做了她该做的。
虽然处置六姨娘时她做的过了,但以前对大姨娘也使过狠手段,也不见贺老爷怎样。
说来说去,还不是偏宠那六姨娘。
夫妻那么冷了好几年,还是自己先低的头,寻摸了妩媚女子,抬做了七姨娘,已经是低头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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