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阴勾唇微笑,笑意里带着缱绻之情,“那是神君大人画下的。”
易情张了张口,半晌无言。
空里传来隆隆的雷声,像有千乘车驾声势浩大地经行。
有纷纷雨丝飘落了下来,拂在头颈上。
“师兄小心。”
祝阴忽而上前一步,将他拦在身后,“灵鬼官多使降魔雷法,人间亦有神霄、清微等派仿习。
落雷的时候多半是他们动用宝术,不知他们是否便在左近。”
望见这雨,易情忽而想起一事,向祝阴发问,“说起来,你们灵鬼官里有人是会操使雨的么?”
“雨?”
祝阴皱眉。
“对,黑色的雨。”
易情问,“有没有灵鬼官的宝术…是会降下能湮灭一切的黑雨?”
上次众人丧命于堂屋中,尸体犹如蜂巢般尽是孔洞,约莫就是被这黑雨淋了满头满脸。
天穿道长将神伞交予了他,也死在那场无边的黑雨之中。
易情猜那是灵鬼官的宝术,有人杀死无为观中诸人,剜出祝阴心脏,将尸首吊在山门处。
不是只有鬼怪才有这般险恶心思,神灵往往比妖鬼行事更为惨绝。
电火劈开夜幕,天地在一刹间落入茫白。
祝阴的面庞也如雪般惨白,他抿着口,似在犹豫,却始终不发一言。
绵绵细雨里,易情忽而觉得肉跳心惊,他猛地伸手,捉住祝阴手腕,紧忙道,“还有,我还想问一事。
你们灵鬼官被剜出心脏后,便会死么?”
这回祝阴总算启齿了,沉默片刻,他说:“不会。”
“灵鬼官是神官,魂神寄在九霄,不会因降于凡间的肉身被灭便死去。
不过祝某不同,祝某如今也是凡人,不必剜心也会死。”
说到后来,他露齿一笑。
“剜出人的心,究竟有甚么涵义?这是某种术法、仪式么?”
祝阴缓缓道,“‘心平神和,而道可冀。
’人心是…成仙之本。
精气、宝术、人之根本皆在于心。
还有一说,是觉得心可作为礼祀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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