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见易情望向自己,浑身倏地一颤。
“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易情敛了方才神色,咳了几声,弯下眉,略带歉意地问道,“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鬼怪,有细蠛、鬼王,还有灵鬼官和小妖怪……想必是让你惊怕得紧了罢。
你家中可还有甚么人物么?”
秋兰摇头,“没…没了。
我爹在乡里种地,受的暑气太重,当日屙屎时又不小心跌进恭桶里,害了痢疾,后来瘦得和柴似的,没几日便死了。
我娘改嫁了,去了安庆,听说那家的主子待她不好,成日掌她的嘴,叱骂她不好。”
说到后来,她又眼里一红,泪珠子直坠下来。
“本来还有些在这儿一起做生意的叔伯的,都被细蠛啃得只剩骨架子!”
看来这姑娘是没地儿去了。
易情头痛得更厉害,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要不,你往海岱那里去?这儿的人是死净了,但那边兴许还有人…”
他话说了半截,却又觉得不妥,让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家走去山长水远的海岱,路途上又多有鬼怪,怎地好保她一路平安?
“你还有甚么想去的地方么?”
易情为难地说,他头晕眼花,说一阵话便得歇一会儿。
“若是在近处,我和师弟送你去。”
祝阴低低地唤了一声:“…师兄。”
易情和他咬耳朵:“不急,反正都是要回观的,再陪她一程也无妨,顶多教师父多候上两三日。
师父最能发呆,都在东崖里面壁十年了,还怕等这几日不成?”
“不是怕教师父等候,”
祝阴说,“是因为师兄有伤在身,若在观外逗留得久了,恐怕一时伤势恶化,祝某无力相救。”
“我好了,我没觉得身上哪儿痛。”
易情摇了摇头,挥舞着手臂,“你瞧我现在身强体壮,能拔山扛鼎。”
祝阴笑了一笑,扶着他腿弯的手摸到他脊背上,似是在摸索。
“师兄,你猜你背上贴了甚么?”
“贴了甚么?”
易情怔怔地问。
他只觉祝阴似是在他背上贴了一张纸,现今伸手摸去,掀起了一角。
刹那间,一股剧烈的痛楚从身躯深处迸裂开来,像一团炸响的惊雷,震得他抖抖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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