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环目送着他们离开,原本谄媚的笑容变得阴狠。
他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暗骂道:“什么玩意儿,自家人叛逃还有脸在我这儿抖威风,哼,早晚弄死你们。”
“三爷爷,你虽然比我祖母小十六岁,但多少也吃了四十六年的盐,该懂点事儿了。”
李鹤霖纵马行至他的身侧,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蝼蚁。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若是没有他们,北方防线溃破,我爹十年内都甭想登上帝位,你当国舅的梦想恐怕就要彻底破灭了。”
崔环不屑地瞥了一眼李鹤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那小姑娘可不是你能肖想的,纵是你们有婚约又如何?你见章启理你吗?那小姑娘认识你吗?小兔崽子可悠着点,等大侄子攻进长安。
太子之位也好,虞庆十六州的兵权也罢,都是崔家人的,你一点儿都别惦记。”
*
章启带着章麓回到了北宁关内的五原郡。
因为回纥人铁蹄的践踏,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断木焦炭,破碎的内脏伴着碎骨散落一地。
就像屋檐上的残破瓦片,冬日的冷风稍烈一分,就会令它们惊恐得簌簌作响。
哒哒的马蹄顺着大街一路穿行,途中遇到过几个幸存的百姓,他们神色麻木地望着他们,宛若行尸走肉。
章麓抱着幼狼的手臂不断收紧,再收紧,就像一只无助的小兽,在充满危机的环境中,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自欺欺人的躲避一切风险。
章启察觉到她的颤抖,垂下眼眸,用大氅将她笼罩,替他隔绝一切令她不安的源泉。
他们穿过坊市,穿过曾经繁华的街道,一路向南,直到看见一座古旧的宅院方才停下。
而宅院门口的几丛修竹,正随着风婆娑作响。
“到了。”
章启掀开大氅,“我抓到一个叛徒,你要不要亲自审问他?”
“要!”
章麓猛得从章启怀中支起身体,言语剖决如流,“他在哪儿?”
上一世,她因为害怕选择逃避,在长安自怨自艾,用虚假的繁华富贵麻痹自己的心。
这一世,她一定要搞清楚缘由,为了家人,也为了自己。
“就在这儿。”
章启抬头看着章云锋曾经居住过的府邸,低声道,“我就在外面等你,需要帮忙就叫我。”
说罢,他率先下马,然后将章麓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甫一落地,章麓才抬头看向这座兄长曾居住过的地方,踏着杂草夹道的青砖路疾步前行。
潮湿的砖缝处滋生许多青苔,东苑角落栽种着两株遮天蔽日的古树,此刻正随着风不住的摇晃着,似在欢迎章麓的到来。
而树下白雪皑皑,萧瑟无比。
按照章启的指引,章麓一路来到东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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