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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冉从长亭出来,迎面刮来一阵冷风,掀了她的发丝和袖子,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只觉这风阴冷的厉害,直直吹进了骨头里,从里到外都是冷的。
小公主打了个哆嗦,将手缩进袖子里,又不敢再走得太快。
回宫路上,她问绿芽,“孙鹤是什么人?”
绿芽想了想,左右一望,压低声音。
“孙鹤孙大人是前任右相。”
“啊,”
乐冉惊讶,“原来竟是有两位丞相的么?”
替自家殿下做足了功课的绿芽点点头,“宋丞相是左相,而如今的右丞相是桑青折桑大人。”
乐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又讶于绿芽竟然懂得如此之多,那一双圆润水灵的猫瞳弯了弯,她又问,“那方才几位大人讲得……”
“殿下不知道吗?”
绿芽说,“就是前两年的事,闹得可大了,那次还捉走了不少的宫丫头。”
这么一说,乐冉倒是想起来了。
前几年听闻一位大人通敌卖国,残害忠良,凡是同其有关的一干人等统统都被捉了去问罪,原来竟是那一位孙大人么?
联想方才几位大人的寥寥数言,乐冉又想起朝堂上宋钺望着她的深沉目光,以及这几日里听到的风言风语。
小公主一个激灵,该不会,该不会他老爹是先帝害死的罢?
他他他他他,他不会是来寻仇的罢!
一路上,乐冉越想越觉得可能,越想就越觉得害怕,尤其又想到绿芽说他会吃人,小公主忙不迭又缩了缩脖子。
虽说吃人这档子事听起来实在是荒谬,但要是放在那位宋大人身上,似乎……
很合理啊!
此时此刻,乐冉才终于知道了先帝为何用那六百七十一个大字,来狠狠痛斥奸佞了。
感情是他将人家老爹给谋害了呀!
简直是,简直是,猪狗不如!
一时间,小公主忧思顿生,只觉自己同长明的小命已然是落在了悬崖边边,更别提她还同这位宋相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过节。
她神情恍惚,快到宫门口的时候有人拦她也没在意,直到有人轻轻扯了下她的袖子,笑音传来,乐冉才醒过来神。
“这是哪家的小丫头,怎么连走路都能游神了呢?万一前头有坑,可不是要直直摔断了腿?”
一袭葱绿裙衫的姑娘冲她打趣。
身后一众宫女子纷纷福身行礼,“奴婢等见过妙珑姑姑安。”
乐冉掩着嘴惊讶的‘啊’了一声,又十分惊喜。
“妙姑姑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皇祖母从佛堂里出来了?”
妙珑失笑,对乐冉作楫请安,“殿下聪慧,确是太后要奴婢来请小殿下过去。”
安阳宫中。
窗棂旁小案上摆着镀金的双耳九宝炉,有侍候的小女子点了香块放进去,没多会便浮了悠悠几缕白烟,散着宁神静气的香。
妙珑将乐冉引进来时,正有宫女子端着木盘来回走动,见了她纷纷停下步子弯膝行礼。
这动静惊了堂上正闭目捻珠的人。
她缓缓睁眼,正见乐冉如只小兔子般蹦跶了进来,口里高高兴兴地叫了一声皇祖母。
白后眉眼间顿时泛起了笑,眼尾处牵起几道明显的细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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