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棋闭目瑟瑟发抖,心里只想着,公子已经出了宫门吧?已经走远了吧?可别被抓回来了!
“他才来多大会儿工夫,嗯?怕是连话都没说两句就干上了?”
李炎用力甩手将他推倒在地,扶额走了两步,又转回来一脚踹翻烛台,连带着砸倒一片香炉摆件,稀里哗啦好不热闹。
继而发怒叫道:“来人!
赐浴!”
韩棋吓得面如土色,趴在地上发怔。
两个长生殿小阉人进来,掺着他两条胳膊,将他拖进寝殿后的汤池室。
“你自个儿脱,还是朕多叫些人来替你脱?”
李炎的语气陌生而冰冷,与从前判若两人。
氤氲水雾中,韩棋缓缓转头环视四周,目光落在池边那根合抱石柱上。
就这儿了,韩棋颤抖着解开袍服腰带。
洗吧,洗过了上来,一头撞在这柱上,干净身子好投胎。
原以为死意已决,就能什么都不在乎了,可最后一层衣衫从身上掉落的瞬间,韩棋还是忍不住痛哭失声。
他不愿睁开眼,却仍能感觉到李炎赤裸裸的目光一寸一寸在他肌肤上烧灼。
他坐进池底只露出头,全身浸入温暖的池水中,胸前两点通红肿胀的乳尖,在滑腻的泉水中微微刺痛。
“好好儿洗,洗干净了,朕嫌脏!”
李炎眼角抽动着,身前鼓出个一拃来高的小山丘。
韩棋在水里抱膝蜷成一团,呆坐着不动。
李炎突然暴怒,大吼一声:“洗!”
他只得换成跪姿,伸手进两股间轻轻摸索。
好疼,好羞耻,想死。
眼前晃动的水波令他视线渐渐模糊,他意识到其实不需要撞柱,就这样溺死在这一池春水里,暖融融、轻飘飘,恰似回到公子温柔的怀抱。
他慢慢往下躺,水漫过下巴,漫过口鼻。
他向所知的一切仙佛神明祈祷,死后愿风为裳,水为佩,化作游魂冷翠,与情郎巫山梦会。
酸辛的泉水灌入口鼻,像有什么利器从喉咙钻进去,生生将心肺撕开。
人无法与求生的本能对抗,他不由自主地两手在水里乱抓扑腾,脚慌忙蹬踹着找池底。
下一瞬便是解脱,李炎冲进水里,抓着他头顶发髻把他拎了出来。
他剧烈呛咳,泪流满面,李炎扛着他从池里出来,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想做什么,嗯?”
李炎掐着他下巴,凑近逼视他满是泪痕的小脸,凶恶道,“别逼朕锁了你!”
韩棋蜷缩在地上,不断呕出肚里的酸咸泉水。
湿透的龙袍下摆在他眼前哒哒滴水,他只觉羞愤欲死,喉咙却已嘶哑,哭声变成绝望的哀鸣。
过了好久,李炎才又出声,话中竟有些许哽咽:“你若死了,不光他,朕也会伤心。”
韩棋想的则是,怎么办,手脚没力站不起来,柱子离得也太远了。
就在此时,袁五儿从外头跑进来扑通跪倒,抖着嗓子报道:“禀圣人,无上皇,无上皇祂老人家,仙去了!”
韩棋浑身一哆嗦,赫然意识到自己已在无意间犯下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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