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潮汐横剑向前劈去,战牧野被逼退了一步,格挡时又听见居潮汐道:“我想知道,当初你没有我的房间,究竟是因为你不想连累我陷入险境,还是因为你不喜欢我?”
居潮汐手上依旧持剑不断地朝战牧野压迫而去,但神色赤诚又认真,仿佛在这个瘴气弥漫的天地间,她只能看见他。
战牧野收了唐刀,在居潮汐的攻势下只退不战。
“战牧野。”
潮汐长剑被剑主人带着由下向上反截战牧野。
“你说话。”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情所困不是居潮汐的作风。
那天战牧野一声不吭地离开后,居潮汐想了许多事情。
虽然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试过坠入爱河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居潮汐认为自己应该是有些喜欢战牧野的,否则怎么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敏感、受伤,甚至变得极端呢?
他曾为她带来无数的怦然心动与安全感,同样也让她认识到了自己心底最阴暗、最难以启齿的一面。
既然决定喜欢,那就必然要承受受伤的风险,居潮汐宁愿战牧野站在她面前,大大方方地和她表示,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救她是因为她是他的同伴,他无法置之不理;和她做那些事是因为形势所迫,她身上有令他无法抗拒的安抚力;而对她一次次的纵容也只不过是出于他个人的教养与责任心。
她不会,也不愿意因此让自己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人。
长剑又被控制着横扫过战牧野的脖颈前,居潮汐那双精致的狐狸眼中重新显出波光潋滟,像是一道灼灼的阳光穿刺过无限晦暗,令战牧野避无可避。
心脏的振动在此刻失去了它的节奏,战牧野手上的唐刀被居潮汐一剑挑开。
而另一边的苏雨下半身的双腿先是分别开裂成了两根肉条,然后在肉条一侧生长出圆形的吸盘,逐渐变得粗壮肉实,就像刚刚擦着越野车的车窗玻璃过去那条触手一样。
“多么曼妙的气味。”
苏雨低笑起来,同时周围黑雾涌动的速度变得更加迅速且紊乱,径直灌入居潮汐的身体当中。
“就让我与她融合,然后和你共赴极乐吧。”
在苏雨浅斟低唱般的吟念中,居潮汐的身后也生长出了藤蔓似的物事,在亘天弥地的黑雾当中狂乱挥舞,整个人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阿佛洛狄忒。
她那流转着深蓝色弧光的双眼此刻压满了黑沉沉的阴翳,瓷白温腻的小脸显露出疏离而冷冽的苍白,她举着潮汐长剑直指战牧野的心脏。
潮汐长剑那凛冽修长的剑尖在战牧野胸膛处停留了一会儿,居潮汐转而翻腕挑起了那泛着冷光的金属扣。
眼看着尼龙带即将被长剑割裂,战牧野却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于是锋利的剑尖瞬间就在他的胸膛前洇开了一朵暗色的花。
居潮汐动作一顿。
周围风涡渐起,趋近狂乱的黑雾被风涡不断拉扯,撕裂后又□□撞。
战牧野的眼底泛起璨金色的波浪,他伸手握住了潮汐长剑的剑首,细长的剑槽眨眼间就汇聚了一条血线。
“居潮汐。”
金色的瞳仁忽而收紧变得细长,里面漾开的琥珀色泽如花瓣弥散,猛兽一般的威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危险当中却又带着致命的浪漫。
薄削的唇角扬起,清冷的嗓音却带着最无法被忽视的侵略性与占有欲。
“你怎么会如此低估我对你的渴求与爱意。”
战牧野话音落下的同时,“砰!”
的一声,巨大的爆裂声自他们身侧响起。
烟尘火光向四面八方铺卷而去,其中黑雾当中还有无数惨烈的嘶吼被灼烧在爆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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