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叼着酒杯,扑鼻而来的是醉人的馥郁酒香,下笔愈来愈快,愈来愈狂。
等奚旷再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幅美人醉伏书案图。
她也许是心情不好,喝多了酒,一坛酒已经空了,搁在窗台下。
她一只手垫着下巴,一只胳膊伸长了摊在书案上,手腕垂到书案尽头,指尖虚虚地捏着酒杯,杯口还有几滴残余的酒液,慢悠悠地,将坠未坠。
烛光投在她的脸上,长睫下是细细密密的阴影。
她的双颊因挤压而饱满嫣红,碰一下,就像是吹弹可破的熟透蜜桃。
奚旷把她手里的酒杯取下,又把她从书案上打横抱了起来。
她大概是醒了一下,睁眼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挣扎了两下:“放开我。”
奚旷垂眼,去看案上快要完成的那幅画。
月夜,星辉,草木雕梁,庭院幽幽。
光鲜又寂寥。
怀里的女子挣扎未果,又不动了。
这次大约是真的睡了过去。
他抱着她进了大殿深处的寝屋。
放她到床上的那一刻,她的手臂顺着他的肩膀抬起,勾下了他束发的发带。
奚旷动作一顿。
寝屋内只点了一半的烛火,他的长发垂落在榻上,与她的青丝完美融合在了一处。
他盯着她水光盈盈的饱满唇瓣,内心是蠢蠢欲动的野兽。
然而他最终还是沉下心,一言不发,蹲下身子,替她脱了鞋袜和外裳,把被子掖上。
床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烛火熄灭。
黑暗中,桑湄睁开了一双冷淡的眼。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人出奇地相安无事。
白日里,奚旷不是在与朱策、郑长史商量公务——虽然也不知道一个闲散王爷有什么公务,但这不是桑湄能管的——就是在外面与通宁上下的官员打交道,广交人脉。
至于桑湄,她现在有了掌家之权,陆陆续续也有负责各项事务的小总领来找她支银子。
桑湄对这件事很上心,往往要盘问多遍,详细到买些什么、买哪家店、这家店的质量和价钱与其他店相比如何,总得把人问得剥了一层皮,才能拿到银子。
一时间,大家都纷纷说这桑姬是个厉害的,可千万别在她面前耍手段。
当然,闲暇的时候,桑湄要么自己在房间里看书,要么拉了奶娘逛园子,当然,也喊了几回戏班,断断续续地把《金钗缘》几折给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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