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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湄这才知道,原来那些追逐他的贵女,也并不一定是真的有多么爱慕于他,只是想尝一尝风花雪月的滋味罢了。
只有她,只有她,是全天下最正直的清鸾公主,也是全天下最愚蠢的清鸾公主。
作者有话说:
真无语,你造孽,我倒霉。
——奚旷to地上的人头
第20章
桑湄第一次像个泼妇一样,需要靠摔打东西才能发泄心中的愤怒与痛苦,贺暄试图阻拦过,却激起了她更大的怒火。
混乱之间,她不知道从书桌上扔出去了什么,一堆黑灰色的干草从盒子里被打翻在地,顿时,一股难以言说的奇怪气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当时她在气头上,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什么药材。
怒骂完几句,与贺暄恩断义绝后,便拂袖而去。
只是等回到了宫里,自己冷静下来后,看到指甲里残留的草屑,又想起当时贺暄紧张的脸色,她才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她把草屑刮下来,让人出去打听了一圈,也没打听出来是什么。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草屑就是她能够拿捏住贺暄,交换一个许诺的把柄。
而当时,她想再往三教九流的方向问问,可还没来得及行动,舅舅就给她递来了消息,说是太子带皇帝去烧香,有位高僧为皇室卜了命格,却卜出来她是祸水命格,对南邬有大凶。
她离京离得很是仓促。
父皇一向容易被这种命理邪说蛊惑,已经对她生了疑心,若是太子再暗中使计,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扛得过去。
因此她接受了舅舅的建议,先以为母守孝之名,暂避撷阳,稳住百姓的爱戴,等风头过去,再回建康。
她初到撷阳,每当夜深人静时,便会忍不住以泪洗面。
她恨太子狡诈,明明自己没做什么,他却不肯放过她;也恨贺暄风流薄情,辜负她一腔真心,留下她孤身一人;更恨自己无能且荒唐,母后去了,她不仅没能如她所愿与太子分庭抗礼,更在孝期,为着个不值得的男人,伤心成这样。
若不是有秋穗在旁不断悉心安慰,跟她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公主才十六岁,这样难过无可厚非,桑湄恐怕实在难以走出那段阴霾。
“就当是得个教训,往后公主只信自己便是。”
秋穗这样说。
桑湄想,秋穗说得对,父皇多疑,兄长寡义,情郎薄幸,这便是帝王家,这便是建康的高门大户。
她忙忙碌碌十余年,到头来只不过是作茧自缚。
“撷阳民风淳朴,风光秀丽,等开了春,公主出去散散心也好。”
如秋穗所言,春天的撷阳,确实风景宜人。
她借清明祭祀之名外出一趟,顿觉天地宽广,胸臆舒畅。
可不曾想,回府时,却会遇到那个人。
仿佛冥冥之中注定,清鸾公主一如既往地关照百姓,却在看清抹去了血污的酒肆货郎面容后,久久难以出声。
她好不容易逐渐忘记的那张脸,又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他们有着相似的脸型,相似的眼睛,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贺暄是翩翩佳公子,一表人才,光耀夺目,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良婿。
而这个人则是路边随手捡的野狗,隐忍冷淡,又凶相难掩,能吓跑绝大多数的闺阁少女。
或许是旧情难忘,或许是耿耿于怀,或许是她从来就没能真正放下。
所以她才会无视了秋穗劝告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问那个叫虞旷的平凡少年,要不要到公主府来当个侍卫。
出乎她的预料,他不愿意。
但不愿意,她也有办法让他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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