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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萧椒顿了顿,道,“你又出现在我梦里了。”
“我在你梦里吗?”
对方这样问。
萧椒陡然惊醒。
他从前梦到的沈谧都是不说话的!
这个是……真的?!
萧椒再三打量,许久终于确认,当下便震在原地。
沈谧站着等他回神。
然而萧椒回过神来一没问沈谧为什么还活着二没问沈谧来干什么,转身就将门嘭地关上了。
沈谧在他屋外站了一夜,后半夜还下起了雨,萧椒房子连个躲雨的屋檐也没有,沈谧便就淋了一夜。
萧椒其实一夜未眠,收拾自己的心绪。
第二天清晨他便去开门,人在门边犹豫了片刻,生怕外头其实根本没那么一个人影。
他开了门,花重红湿,晨露微寒,沈谧等在门外。
“沈谧,我一直有个问题很想问你……”
萧椒深深吸了一口气,问的却是,“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呢?”
沈谧站在檐下看他,风雨之下摇了一整晚却没熄灭的灯笼将光漏下来撒在他如瀑的长发上,鸦羽般的长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衬得他黑色的眼眸更加深邃。
他一字一句皆珍重:“是我……从世外爬也要爬回来见的人。”
那一瞬间,过往种种,萧椒所介意的沈谧所有自作主张的抉择,还有对自己所做一切的懊悔,数年的风尘仆仆,尽数释然。
【正文完】
之一龙骨
萧椒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做噩梦了。
他独自一个人消解那些不平与悲伤的许多年里,最初哪怕只是小憩片刻也会惊醒。
那些惊梦里关于沈谧的都很乱,不是他俩杀来杀去,就是他求不得、救不了,悲悲切切地看着沈谧葬身南溟的废墟中。
后来他总是梦到南州,梦到那条在沈谧画下的“寻踪”
碎开的星火指引下的路,一路静谧,沈谧握着他的手走在前头,好像能走到天荒地老。
但是沈谧回来之后,萧椒的噩梦就又重新席卷而来,像一把死灰复燃的火。
许是过于患得患失,他一开始甚至大半夜都不睡,就那么醒着,生怕一错眼沈谧就又消失不见。
他怕沈谧瞧出什么端倪,逼自己睡觉,又总要半夜惊醒好几次,无声地出一身冷汗,然后借着一点微光把身旁的沈谧看上许久,再轻手轻脚地整个人缠上去,才肯再次睡去。
沈谧其实一早就发现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没有真心去哄过什么人,对此总是无措的,只有在每次萧椒稍稍在梦里挣动一下时无声地用手揽过去,与他靠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们数十年后的重逢,却是互相都小心翼翼,把对方当成一段有幸偷来的幻梦,彼此都害怕一不小心就惊扰了对方。
萧椒不问沈谧当初在想什么,也不敢问沈谧说的世外是哪里;沈谧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平白惹萧椒伤心。
这种迷糊又诡异的氛围持续了许久,终于结束于萧逗再次找来的一个下午。
沈谧刚回来那会儿萧逗他们其实就知道了,那时候他们还匆匆见过一面,萧逗一行人怕触到两人的伤心事,也没人敢刨根问底说什么。
及至萧逗编纂关于自己考证过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的书籍时,偶然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一些消除魔气的方法,犹豫再三,还是到外山找萧椒说来了。
据萧逗说,像沈谧那样的情况,如果要彻底消除魔气,需要寻得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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