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声,她颓废地跌坐在厚实的绒花地毯上,恹恹的,手中的拜帖轻飘飘的,落进了梳妆台靠近墙壁的缝隙里。
*
养心殿,陆满庭正襟高坐在龙座上,修长的手指扫过整齐的龙案,敲了敲。
清脆的声音响彻大殿,威压袭来,殿下跪着的大理寺汪正卿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瞧他一眼。
陆满庭冷冷一瞥,拂袖让周遭的小太监和侍卫都下去,汪正卿适才抹了把虚汗,靠近了些。
“安国君有天龙之姿,属下甚是仰望,愿效犬马之劳。
初四祭祖,郊外方便,安国君可行大事,属下愿倾其所有、助一臂之力!”
陆满庭嗤笑,合上手上的奏折,“咚”
地一声,扔到龙案上。
那声音震得汪正卿一缩。
“你以为我想要的是天下?”
诚然,他想要至高的权力、想要天下人的敬畏,可他最想要的,是看着老皇帝、看着面前的仇人,一步步陷入他编织的牢笼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被千人唾、被万人骂,被永世的嫌弃!
他阴冷的眸底有藏不住的肆虐的恨意。
“留你到正月十五,回去交待后事。”
汪正卿狠狠一震,额头上的汗渍密密麻麻的,打湿了花白的鬓角。
他敛下惶恐,缓缓直了腰杆,目中再无装出来的惊惧,而是盛满了不甘。
“安国君当真要对老朽赶尽杀绝?”
这小子已经杀了左右都御史、捉了刑部尚书,受沈家牵连的大小官员不计其数。
若单纯是为了钱财、为了教训教训他们这些老臣,在他们交出金矿时,陆满庭就应当收手。
可是陆满庭没有。
狗急还要跳墙、再软的兔子也会咬人呢!
陆满庭眸色深深,想起十五年前的那桩惨案,想起娘亲的惨死,全都拜这些人所赐!
他掩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沉道。
“祸不及妻儿,我只要你一人的性命。”
这便是对他汪家最大的恩赐。
汪正卿猛然一抖,意识到什么,往后一仰,却又很快将害怕隐藏。
陆满庭调了关外的大军回京,虽是机密,却早已被他晓得,如今关外无人驻守,正是突破的好时候。
他想要谋反一夺天下?想要踢开他们这帮老臣?
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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