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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白婉来到琴坊,果然见张幺妹母女正和斫琴师聊些什么。
芸佩即刻跳下马车,拽那张幺妹,叫她给白婉道歉。
张幺妹眼神躲闪,更叫芸佩坚信,她别有用心。
没想到陆松节赶巧碰上此事,芸佩便一五一十说了缘由。
张幺妹掀睫瞥了眼陆松节,鼻尖和眼尾都哭得红红的,可怜得不行:“我确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总叫夫人处处针对。
其实我今儿来琴行,不过想找人造琴,好叫我能和夫人能有些共同话语,缓和与夫人的关系……”
默了会,她又咬紧下唇,颤声道,“陆大人,我知道,我只是乡野村妇,比不得夫人金枝玉叶,腆脸住在您这儿,没来的让夫人嫌弃。
我这便不留了,和娘在外面寻个客栈宿下……”
张幺妹一哭,她娘亲孙氏顿时拍大腿,哭天抢地地喊起来:“哎哟,真是冤死我女儿了,比窦娥还冤,好端端过安生日子,大夜里头上却被扣个屎盆子,还被人赶到大街上,谁能给我们娘儿俩评评理!
……”
陆松节被她的嗓门喊得额角筋络跳腾,眼见着周围人目光异样,忙不迭弯了腰,和气道:“大娘别急,你们哪儿也不必去,此事全是婉儿的不是,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他那副想尽快息事宁人的模样,直接给白婉定了罪。
白婉没想到他什么都没查,就认定她错了,忍不住道:“陆郎,我确实是听骆嬷嬷所言才过来的。”
“闹到现在,你还不知消停?”
陆松节蓦地回眸,凛道。
他方才还甚和悦,此刻却阴寒至此,一时将白婉吓着了。
委屈登时蹿上白婉的眼眶,她转过头,眼泪控制不住地落。
芸佩气急,想替白婉解释,不承想那骆嬷嬷当场反了口,硬说自己什么都没说过,是被白婉带过来做诬证的。
芸佩急得骂道:“好啊,原是嬷嬷你收了人家好处,配合人家来唱双簧了,我打死你个满嘴喷粪的老婆子!”
场面一时精彩。
白婉哭,张幺妹哭,孙氏闹,芸佩和骆嬷嬷互相扯起了头花。
陆松节眸色愈加沉郁,吩咐同福先把张氏母女送回私宅,他则单手将白婉拽到马车跟前。
“上去。”
他语气虽平,但力气极大,白婉不肯,他就强硬把白婉推上去。
马车门合上,白婉被他推到角落,心里更是憋屈:“陆郎,你是怨我给你丢人吗?倘或此事真的是她设计我呢?”
昏霭的光线里,陆松节能清楚地看到白婉小巧的琼鼻一抽一抽,泛红的眼尾全是水痕。
他本压抑的燥热,忽地变得强烈。
“可能吗,婉儿?我全看见了。”
陆松节想,白婉从前甚是乖顺,才叫他产生了某种错觉,以为她喜欢他,就会按他心意做一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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