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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湛忍不住抬手想要揉一揉痛到欲要裂开的额头,太吵了,各种声音踏着他无比敏感的神经,翻来覆去,没有止境。
可他一抬手立即又放下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发颤的手。
尽管他从进来,一眼都没有朝擂台方向看去,可是他的手还是止不住发颤,心口也砰砰,又涨又痛。
让他愈发愤怒,愈发不耐。
他从进来就知道,她就是那个要打生死擂的人。
他能闻到独属于她的薜荔清香,很淡却让人无法忽视。
整个喧闹的世界,只有她立的那小小一角,一片安静。
他能听到世人欲念,但听不到她的,也是,她本就不是人。
只这一点,就让她与众生不同,世人皆嘈杂,只有她——安宁。
陆湛攥紧了发颤的手,世人都想杀他,可也只有她,真正杀得了他。
想到当她以身化剑的那一刻,草木清香大盛,一片清香朝着他扑过来,那一刻他觉得从未有过的欢喜,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永远痛着的神经都安静了,然后——就是心口剧痛。
那是毁灭的疼痛,如果她修为再高一些,也许从此世间都不会再有鸿蒙。
想到这里陆湛眉头皱得愈发紧,抗拒地攥紧手,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把某种对他非常巨大的影响摆脱掉。
当他目不斜视经过擂台时,那个他一直抗拒的邪恶声音从心底腾出:
“杀了她,陆湛,杀了她!”
“让她死在你怀里,永生只属于你一个人!”
“让她只看到你,再也看不到别人!”
始终微微垂眸的陆湛,视线骤然抬起,投向了生死台上。
然后,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她看过来的眼睛。
两人视线相接,女孩笑了下,仿佛看到一个多有意思的人一样。
陆湛只觉心口发疼,却带着让人眷恋的颤抖。
又痛又酸,让他不知该抗拒,还是该接纳。
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心口疼得让他六神无主。
那个邪恶的声音弱了:“你早晚,要杀了她.....早晚你会知道,我才是对的,陆湛,我才是对的.....”
弱到无需他压制,就消失了。
陆湛对顾回露出一个近乎邪恶的笑,透着说不出的阴暗。
却听到一片安静中,顾回扑哧笑出了声。
可恶!
这让陆湛觉得无比可恶!
好像自己完全弱掉了1他想抬手给她一个教训,她如今神格未彻底苏醒,柔弱得好似这世间任何一只蝼蚁。
她居然——,居然还敢笑他!
陆湛面上都是发狠,但最终,他也只是狠狠一甩手,转身朝着那个属于幽王的位置去了。
他总觉得她的视线还跟着自己,这让他才冷静下来的心又微微颤动,意识到这一点,陆湛更愤怒了。
在外人看来,就是喜怒无常的幽王莫名怒了,带着一种毁灭欲走向独属于他的阔大座椅,经过哪里,哪里就一边屏息声,生怕呼吸大了,换来坏脾气的幽王一句“太吵”
。
在在众人提心吊胆中,幽王和佛子落座。
众人这才悄悄呼出憋着的那口气,重新看向生死台。
佛子也静静看着生死台,只有幽王始终看别处,似乎根本懒得去看什么生死擂。
不管幽王爱不爱看,生死擂都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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