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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陆家大房主院里气氛冷得跟冰窖一样,人人大气不敢喘。
下面人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谁,只要上前回话的,全遭了殃挨了罚。
听到于归院居然张灯结彩起来了,陆大夫人一张脸更加难看了,野种就是野种,这是联合外人直接打她的脸来了!
陆大夫人沉着脸端坐在上,就等着天亮。
她早已走通了郑贵人的路子,公主与陛下的关系听说自来不好,而郑贵人却是陛下的掌中宝心尖宠。
一个不大年纪只有好听名头的公主,就敢踩到她一个一品诰命夫人的脸上,到底想得太简单了,不知道郑贵人就等着抓她把柄好好敲打她呢!
后宫早已有了女主人,公主却还只当还是先帝活着时的后宫,郑贵人就等着人送上这样的机会,让公主好好睁开眼看看,今时不同往日了。
陆大夫人冷笑,就是摄政王,上头还有陛下,下面更是不知多少人都想扯他下来,陆大夫人不信,他就真的什么都不怕!
他就不怕前头那个轰轰烈烈的九千岁,就是他的结局下场!
整个陆家一下倒转了个,往日都是主院这边热闹红火,人来车往的,就是下头的人也都想着往主院巴结,毕竟谁不知道大夫人出身名门,最是讲道理,人又慈和。
而于归院这边,跟冰块一样,冷得刺骨,让人连巴结都找不到门路,没地方下手。
可再是啐,也不能不动了心思。
这要真是王爷跟公主成了,王爷成了亲,这陆家的女主子可就不是大夫人了……下面人关系错综复杂,哪有真缺心眼的,此时不少心思更是活泛了起来。
大夫人只以为自己稳稳当当握着掌家权,平日看到的都是巴结奉承,都到这时候了还没有想到,别说她的掌家权,就是陆家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心里的野种打下来的。
她能够制约对方的只有纲常孝道,只有规矩。
可惜,不管是陆湛还是公主,从来就不是会向纲常规矩低头的人。
他们只要不愿意,管什么规矩道理,大可直接掀桌。
这边陆湛同公主外出赏灯,元辰元暮早已安排下去,迅速准备好一切。
顾首距离十六岁的公主,真的有段久远的距离了,好像就是从这个十六岁开始,自己就踏上了一条再也停不下来的路,先是奔逃,后是背负,始终前行。
顾首都记不清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人间烟火了,人群熙熙攘攘,两边挂满了花灯,灯下有热腾腾的油烟香气。
明明距离前世外族入侵、血流成河的一场浩劫,只有一年多时间,明明这条街上很多人,在一年后一半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仓皇南逃,一半变成外族入侵者的刀下鬼,可他们此时却都好像可以永远安享太平,可以天长地久活着。
他们为了一个花灯多半文钱还是少半文钱计较着,为同样的银钱多得了一个包子开怀着,顾苗看着他们,这就是人间烟火色。
顾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的十六岁,两边行人的笑,小贩的叫卖,头上一盏盏流光溢彩的花灯,看得她目不转睛,她的手始终死亮摸住陆鸿的袖子,眼前是别人的人间烟火,她摸住的是属于她的天长地久。
未来未来,眼下一切,确实很好。
“你笑什么?”
陆湛低头看了一眼顾首始终攥着他袖子的手,然后看他身边这个人。
一直到此时,他都有种走在梦里的恍惚。
一切好得太不真实。
顾草抬眼,不答反问:“陆大人笑什么呢?”
听到这句“陆大人”
,咱们的摄政王忍不住红了耳根转开视线,“想要什么?”
都买回去。
就听到顾芭毫不犹豫回:"
我只想要你。
"
猝不及防一句话,陆湛看向了顾堃,拘谨地抿唇不言。
不知到底哪里错了:因为公主,最不想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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