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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噩梦魇住了?将药碗搁在一侧高几旁,裴青玄坐在榻边,长指伸向她的眼尾。
才将触碰,那双乌眸陡然睁开,看清来人之后如临大敌,忙躲着往里缩去。
裴青玄面色微僵,想把她抓回来,触及她眼底颤抖的泪光,终是慢慢收回手:“才将醒来就哭?”
李妩不语,只闭着眼将眼泪憋回去。
她不想在他面前掉泪,也不屑。
“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吃药。”
裴青玄也知今日是有些折腾狠了,她心里难免有气,语气也放得柔和些:“朕备了你爱吃的徐家铺子糕饼,各色挑了好几样,你吃过药也好压一压嘴里苦味。”
“嘴里苦味能压,心里的苦如何能解?”
李妩缓缓睁开眼,一双水光潋滟的乌眸尽是清冷,直勾勾盯着他:“我不吃药,也用不着什么糕饼,今日已是第七日,按照约定,你该放我出宫了。”
男人如玉脸庞上的温煦笑意一点点褪去,他沉眸凝视着她,并未出声。
李妩抿了抿唇,自顾自撑起身子就要下床,肩头却被男人宽厚的大掌给按住,她眉头皱起,丝毫不掩反感的甩开:“别再碰我。”
可男人手劲大,牢牢捏着她的肩纹丝不动,平静语气也不带半点情绪:“及至明日午正,才是七日整。”
“你就算得这么清楚?”
李妩不可思议看他,又伸手指了指自己:“我都这副样子了,你便是再留我一夜,又能如何?”
见他沉脸不语,她视线瞥过那碗还散着热气的药碗,忽的明白什么般,眼含鄙薄地看他:“是了,陛下送药来了。
灌我一碗药,又能叫你弄些时辰是吧?也好,既然陛下对这具身子还有些兴致,那拿药来吧。
七日我都忍了,再多忍一夜又能怎样。”
也不知为何,她说着这些话,眼中那才压下去泪意又涌了上来,叫她只得压低眉眼,伸手就要去够那药碗。
才撑起半边身子,腰肢就被男人坚实的长臂勾住,一阵晕眩感过后,她被他牢牢抱在了怀里。
那条结实有力的手臂如枷锁般勒在她胸前,叫她如砧板鱼肉,压根动弹不得。
“裴青玄,你放开我!”
她在他怀中挣扎着,上半身动不了,只两条腿将锦蹬得凌乱。
裴青玄不出声,单手控住她后,另一只手端起药碗,又以昨日之法,喝了一大口,而后俯身堵住她斥骂不已的红唇,哺喂给她。
李妩紧咬牙关不配合,他就捏着她的下颌,强势地分开,送进去。
第一口汤药溢出大半,将他的袖口与她的衣领都沾湿,纠缠的唇舌间除了汤药的苦涩,还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松开她后,见她有气无力地喘息着,裴青玄舔了舔被咬破的嘴角,微微刺痛叫他眉头拧起,却并未停下喂药的动作,又端起碗低头喂了第二口。
喂到第三口时,李妩已然没了挣扎的力气,细想也没再挣扎的必要,于是安静下来,行尸走肉般叫他哺喂。
待到一碗药喂完,她也不动,垂着眼睫,双目无神。
还是裴青玄将她放下,又伸手去解她衣领时,她才有了些反应——
撩起眼帘,漆黑清冷瞳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是不加掩饰的鄙夷与憎恶。
裴青玄解她衣带的动作未停,语气平淡:“你若好好吃药,不弄脏衣裳,朕也不必又替你换衣。”
仅是换衣?李妩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裴青玄并未多说,只将她的亵衣脱下,起身又从衣橱里取回一件干净整洁的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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