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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叫她抬起来,她又有些不敢了。
怪了,往前应对了多少男人,直勾勾地眼内传情,婉媚地肌肤相触,撩拨得人心痒.难.耐,她的心却是死水一潭,纹丝不动。
此刻只在他微饧的眼底,在他烧热的呼吸里,就有些骨软。
她真是低得脖子酸,后颈上显出两截脊椎来,撑着脆肉的白皮肤,像夜里摆动的带刺的树枝,割着薄薄的月光。
董墨着眼看见,心生恻隐,手上就解得快了些,“好了。”
那脊椎终于隐回皮肤里,令他觉得她易折的生命又能长命百岁,是因他手下留情。
于是他更想讨点便宜奖赏自己,“你还没回答,给占么?”
梦迢已经忘了,抬起头来,“什么?”
“便宜啊。”
他嘴里这样说,放在她肩上的手却垂下去,面对面地退了一点距离。
梦迢真听见这话,与心里知道的还是不一样。
她心里每每想到这些,往往紧跟着嗤之以鼻:呵,男人嘛,就是这德性。
可他青烟似的声音飘到耳朵里,使她心也跟着颤了颤。
那不屑的“男人嘛”
,变作了袅袅缱绻的“男人呀”
。
隔了一会,董墨搂着她往前走,脚步慢得刻意将就她,“我说笑的,知道你不会因为这些笑话生气,才说的。”
梦迢剔起眉眼,装得凶巴巴的,“谁说我不生气?这会正满肚子气呢!”
董墨见她猫儿似的鼓着眼,便把脑袋埋低,“给你打一下。”
她刚抬手,他又把她的腕子揿住了,“我不过是客气一句。”
那只腕子托住了,便没放,一手揽在她肩头,一手把她几个指头细细地揉搓过去,盯着看,“你瘦了,年节底下一般人都是要胖的。”
“我病着嚜。”
梦迢觉得那只手给他揉得发热,热温伴着血液流尽周身。
她不喜欢,几个指头蜷了一下,又留恋这温度,到底没往回抽,也盯着自己的手,“我的指甲裂开了!”
“哪里?”
“你瞧。”
她翘着食指,果然从指甲的中间有道发白的细纹。
董墨用拇指摩挲着,哄孩子似的笑了下,“斜春她们有护指甲的膏子,回去管她要一点。”
他又搓两下那片指甲,将她揽得更紧了些,“冷么?”
梦迢遥遥头,仰起的下颏几乎抵在他胸膛上,蓬蓬的发髻衬得一张脸很稚嫩,于是就有些撒娇的意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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