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颜写下药方,交给青黛,嘱咐道:“白梁粉钱,石菖蒲钱,让药铺给碾作粉末,扑在溃烂伤处用。
另一药方,是煎服的药饮,稍后我再细与你说。”
做完这一切,冉颜解下手上的粗布,带着晚绿绕到了屏风外间。
梅毒是个难缠的病,要十分谨慎才是,能不接近患者,便尽量不要接近。
这时,恰好侍婢领着名女进来。
冉颜兀自想着提取青霉素的方法,并未察觉有人进来,径自在席上坐了下来。
“不是说有医生为我们诊治吗?怎的不见人!”
一个明丽女道。
晚绿见冉颜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连忙提醒道:“娘。”
“这位便是医生。”
侍婢伸手示意道。
那位女顿时满面诧异,在大唐,医女是不常见的,只有在宫里才有,她们都只为妃嫔服务,放出来的少,即便出了宫,做了良民,也被权贵人家争先恐后地收到府中,民间几乎不可能见着医女。
“不是骗吧!”
那明丽女目光炯炯地打量冉颜,仿佛能看透幂蓠的阻隔一般。
冉颜收回神思,隔着皂纱淡淡地打量几眼来人,名女约莫都在十六七岁,或明艳或温婉,各有千秋,都是里挑一的美人,只不过,那位生着一双桃花眼的明丽女,嘴上泼辣了些。
对于工作之外的事,冉颜向来没有多余的热情,“谁先来?”
“我来。”
明艳女见冉颜无视她的话,不禁有些恼怒,一提裙摆,跽坐在冉颜对面,伸出手去。
“下阴是否瘙痒肿痛,无端生有异物?”
冉颜问道。
女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无需诊脉吗?”
冉颜将她微妙的态转变收入眼底,若非是被言中,依着这种不依不饶的性,是怎么也不会有半分服软,“近半个月内,停止接客,不得与男交欢、亲吻……”
“你的意思是,我也染上了?”
女打断冉颜的话,脸色微微泛白,死死地盯着冉颜,“你莫不是在报复我方才无礼?”
冉颜无奈,也没说就一定染上了啊,但既然有红肿瘙痒的症状,最好是不要再行房事,否则其结果恐怕也不比染上这个病好多少。
“不管你是否染上,照你的症状,也不可以再继续接客,待我问完其他人,再做详细检查。”
冉颜心想,恐怕妓馆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妇人病,不让接客,直接是断了她们的活,这样的结果,不是这些以卖身为生之人能接受的,遂道:“若未染上此病,我不会逼你医治。”
冉颜虽不是专业的妇科医生,但当初上大那五年,可没少替同寝室的朋友顶课,说起来,有不少专业妇科医生还不一定比冉颜更精通。
“韩郎君近来有了新欢,红杏姐姐不是正好歇一歇?”
旁边一位碧色及胸绣花襦裙的少女一口吴侬软语,温声道。
碧裙女生得为白净,相貌不像红杏这样令人眼前一亮,但清秀温婉,低眉顺目,白净的腕上带着一只洁白的玉镯,整体的气娴雅,即便说出这样尖刻的话,也令人觉得她似乎没有恶意。
“你!
那种见异思迁的郎君去了旁处,我倒是清静,哼,幸而他见异思迁,否则今日可就是死在我房里了,晦气。”
红杏一双泛着桃花的美眸,即便是瞪起人来,也别有一番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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