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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尽早,我离乡多年不想耽搁,倒是劳烦您了。”
“姑娘客气,这也是我的差事,姑娘既是南下,便是乘水路最快,便叫车夫送姑娘去西边坐船南下,登船时必须出具户籍和路引,姑娘可都办好了?”
南枝抿了抿唇道:“这倒不曾,如今我手上只有放籍的文书。”
“那便这样,老婆子先带你去京兆尹府将路引文书办了,再送姑娘去码头,姑娘看可好?”
南枝只得点头,于是马车粼粼往京兆尹府而去,路上恰好经过一条热闹的街市,南枝听到外头的人声,拉开帘子瞧了瞧。
她已许久未曾出府,热闹的街巷于她来说熟悉又陌生,只是眼下她还没有心思去想其它,只同坐在一边的宋婆子道:“晨起时只喝了碗清粥,眼下听着这烧饼味儿,肚中便开始饿了,不若我下去买几个,也算答谢您替我奔波。”
南枝瞧见那婆子的脸色明显顿了下,而后迅速恢复平常,答应下来。
南枝下了马车,那婆子也跟在她后面,并不肯离远,甚至余光一扫,车夫也紧盯着自己走的方向,越发印证心中的猜想。
只找了个卖烧饼包子的铺子,烧饼和包子各买了两个,分给宋婆子一些,便又回到马车上,待到了府衙,南枝早已将包子并一个烧饼吃得干干净净。
那宋婆子心里惊叹,这姑娘瞧着纤细,胃口倒不算小,只是也并未多想,待到了府衙,宋婆子报了身份,原本冷着脸的差役,立马热络起来:“原是定远侯府的人,府上管事一早便知会过我们,说姑娘是侯爷跟前的红人,这前来办事切不可怠慢,姑娘放心,这户籍和路引我立刻找人去办,只是得颇费些流程,最早也要明日办好,恰好这衙署里尚有空置的厢房,姑娘可在此安置一晚,明日这便可直接领了文书。”
“哪敢劳烦官爷,我瞧府衙附近就有许多酒楼,我寻一间住一晚便是。”
宋婆子在一旁忙劝:“这酒楼毕竟人多眼杂,你我到底是两个女子,只怕不甚安全,不如接下这位官员的好意。”
南枝却假意扯了扯宋婆子的衣袖,虽压低了声音,却保证那差役也能听道:“妈妈可别这般说,府衙附近,能有什么宵小之徒,这不是打这位官爷的脸吗,官爷听了只怕要不高兴,况且衙门里男子居多,总不能住到府尹大人后院去吧。”
俨然是一副把宋婆子当自己人的样子。
那差役见她并未生疑,又怕此时强逼闹出些乱子来不好收场,便不再坚持,待两人出去,暗中给身旁的差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去。
待入了酒楼,宋婆子将南枝安置好,推说府上有事要回去看一趟,待会儿再来接她,南枝没有阻拦,亲自将宋婆子送到木梯口。
恰余光扫到一个缩进拐角处的身影,那打扮正是衙门的差役,南枝心里发沉,明面上不显,回到屋里,将门栓插上,她贴在门边上,明显感觉有个高大的身影在门口处徘徊,一时屏住呼吸不敢再轻举妄动。
到中午时,门被敲响,这是店里的伙计来送午饭,南枝忖度了下,捏紧了袖中的剪刀,将门打开,好在对方将饭菜递给她后便出去了。
南枝将送来的饭菜酒水闻了闻,虽未发现什么异常,到底不敢轻易入口,只将大半倒入花瓶中,做出已吃过的模样,然后又将那伙计叫来让他收拾下去。
而后一下午,南枝警戒万分,对外头的动静一分也不敢错漏,一直挨到晚上,门被重新敲响,饭也被送了进来,然而南枝很快便发现了茶水的不对劲。
因着齐敬堂身份贵重,在她刚成为贴身婢女侍候的时候,紫苏便教她辨别一些媚药媚香,以防齐敬堂的吃食上被人算计,因此她对这类药物的气味十分敏感。
于是南枝心中警铃大作,知道对方便是要下手了,她原本便觉得老夫人这般轻易地放她出府,便有几分不对劲,如今再一细想,宴会上瑞王妃抚着肚子,虽微笑着却隐隐忧虑的模样,被算计差点失去清白的沈清月,瑞王威逼的嘴脸,老夫人笑时眸中的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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