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早朝已经彻底成了陆川延的一言堂,可见摄政王当真是下了狠手。
据说就连皇帝的寝殿乾清宫,都被摄政王占了大半个,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众说纷纭,但千猜万猜,也猜不到两人已是可以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关系。
陆川延懒得管他们如何猜测,只是按部就班地日理万机,晚上再回去与谢朝睡在一处。
谢朝毕竟顾及着自己的伤处,之前还会偶尔乱动,蹭到什么不该蹭的地方;现在却老实了很多,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老老实实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至于谢朝噩梦的内容,陆川延也试探性地问过。
毕竟他不太能理解,之前还好端端的,为什么见了一次刘湛之后,就又开始做噩梦了呢?
陆川延假作自己只是随口一问,意思很明显。
倘若谢朝因为顾及什么不肯告诉他,也完全没关系。
但谢朝却说得很痛快。
也许因为深夜是容易说出秘密的时间段,谢朝缩在陆川延怀里慢慢讲出了自己的噩梦——亦或者是一段过往。
“只是梦见了我七八岁时候的事。”
黑暗中,谢朝的声音低如溪水,慢慢流淌,“王叔应该不知情——母妃其实是被我害死的。”
陆川延环抱着谢朝的手微不可查地一紧,声音仍然平静如常:“为什么这么说?”
如陆川延所知,谢朝的母妃,是进贡来的异邦舞女。
她有一半西胡的混血,天生便是风情万种的美人,带着中原女子没有的妩媚与野性,一双灿烂的孔雀蓝眼睛流光溢彩,粲然一笑,便让人联想到草原上的风或者云。
所以老皇帝对她喜爱有加,让她从地位低下的舞女一跃而成为熹嫔。
只是后宫生活也许还不如做一名潇洒自由的舞女来得舒坦。
谢朝的母亲一无背景,而无手段,有的只是一张美艳至极的皮囊,又颇受宠爱,于是瞬间变成了后宫嫔妃们的公敌,眼中钉肉中刺。
后宫女子的排挤与暗算便如密不透风的针雨,稍有不慎,便会体无完肤。
在她诞下一子之后,这种敌对待遇就更胜一筹。
谢朝的母亲并不傻,没有被这滔天圣宠蒙蔽双眼。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儿子身上流着四分之一西胡的血脉,未来不管是谁荣登大宝,都绝不可能是谢朝。
儿子无法指望,其他嫔妃又都虎视眈眈。
熹嫔只能尽力降低自己与谢朝的存在感,绝不主动争宠——她甚至不让谢朝同其他皇子一样,去尚书房读书,只因这就代表着会被其他皇子盯上。
或是针对,或是拉拢,对谢朝母子而言都绝非善事。
所幸老皇帝的宠爱也只是暂时的,她又始终不挣不抢,谦卑至极,才在最初的几年勉强在这后宫中有了一席容身之地。
只可惜,她明明已经极力保护谢朝,天却不遂人愿。
谢朝六岁那年,老皇帝心血来潮,去后宫的最深处赏花,据说这里景色清幽,是皇城中难得一见的避世之地。
在这里,老皇帝又见到了多年未曾见过的熹嫔。
一见再次倾心。
这次老皇帝似乎是动了几分真情,连带着对谢朝的存在也稍稍上了点心。
但当时后宫中恰巧新来了一名女子,这女子正是刘家送进宫来的秀女。
有世家之首在背后撑腰,老皇帝即使对这女子不甚喜爱,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册封她为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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