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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延卿缓声说:“福掌印同我说倘若阁老您愿意,他会替您摆脱眼前困境。”
言阅像是早有预料,感觉这话有些好笑,轻哼了一声说:“他的办法就是将原本扣在我身上的罪名,偷梁换柱嫁祸于别人身上,再借此向我讨个人情。
君子持身自仰天地浩然正气、行光明磊落之事,我言阅不屑与小人为伍。”
此言一出,谢延卿心中的疑虑得到了答案。
他目光看向前方,许久后应道:“阁老说的是……”
言阁抬头老看着月亮的方位,这漫长的一天终于要接近尾声,却不知明日,还会再有什么样的波澜。
他突然感慨道:“为官数十载,大大小小的事什么没见过,如今我也老了不愿意在插手党争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兴许就是家中的两个小辈……”
“有件事在我心里埋藏了许久,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问你。”
言阅扭头看向谢延卿,眼神中带着疲惫与认真。
他张了张口,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打了个转。
“当年你从应天府返京时,人人都说是我害了你的老师,这么多年你就没有过怀疑吗?
你离开京城去往永州做知事时,卢家小子是经过我的授意前去监视限制你,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清楚,所以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因此记恨于我吗?”
言阁老斑白的双鬓在夜色幽光下闪动着,清削的脸颊如同抹上了一层寒霜。
谢延卿微微颔首,感觉到言阁老的目光在审视着他,他暗自叹了口气,径自遥遥看向天际。
说没有,那是骗人的。
当年他得知消息奋不顾身回到麓安书院时,见昔日充斥着朗朗读书声的院子变得一片狼藉。
他只恨自己不是武夫,没能拥有一身武艺,拔刀杀光了将老师与同窗逼迫致死的仇人。
当然,这其中也包含言阁老。
可活了这两辈子,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再去看这朝堂之上,好像每个人都错了,又仿佛都没有错。
归根结底,是要怪罪于这世家林立,宦官当道的腐朽王朝。
“或许吧……”
良久后谢延卿幽幽开口道,“阁老您家中的一双儿女都十分优秀,妍妍明事理识大体,爱恨分明。
景韵心怀大义,一心向往保家卫国,想来她们都是得阁老您的影响……能教育出这样好的儿女的人,又怎么会是世人口中的佞臣。”
他站起身,朝言阁老行了礼后抬头说道:“延卿今日是抱着疑问前来,想从阁老您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他缓了缓又说:“如今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此番事故因何而起,又该如何解决延卿心里已经有所打算,还请阁老您安心待在家中静观其变。”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尚未理解他话中深意的言阁老在原地。
言府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暗处围着的锦衣卫也随之精神了几分。
谢延卿稳步走出大门后,径直走向右侧拐角处停着的马车旁。
兴许是里面的人一直在注意着动静,他刚一出门,马车上就走下来一个明艳的姑娘。
谢延卿伸出手搀扶着她下来,言云衿站稳后急切的看向他,问道:“怎么样了,我父亲怎么说?”
“阁老说,他从不不屑于阉党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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