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早下过一场雨,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清冷的月光铺洒在庭前,衬得周围清亮亮的,也衬的院中站着的人倒影又薄又好看。
徐青芜自门外进来时一眼就看见了她,他晃晃悠悠的走进来,“美人提灯,这么晚了叫下人来送东西就行,外面最近不太平,你还是少走动的好。”
谢禾宁转过身,见他身上还配着刀,笑了笑,“说起来,自打回来以后一直都还没机会去见见你,你的伤可好些了?”
“你还知道关心我啊?”
徐青芜抱着手臂,“我还以为你满脑子都是里面那个人呢。”
他们自幼相识,外人不在时讲话也比平时轻松许多。
谢家姑娘笑了笑:“回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点多。”
“那确实,你入宫这几个月,我快把平常一年的活都干出来了。”
谢禾宁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徐青芜觉得她有意思,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禁逗,过了一会儿他仿佛想起什么,开口问道,“唉对了,你之前找我关照的那个谢延卿和你是什么关系,以前没听清谢家还有这号人物。”
谢禾宁侧头,“你消息这么灵通,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他和谢家有没有关系你还不知道嘛?”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徐青芜说,“不过我提醒你,这人城府极深,我看不透他。
我查了查这人出身寒门,后来受钟阁老提携才有今天,可隆德十七年发生了一件大事,麓安惨案。”
“麓安惨案?”
她只知道隆德帝晚年昏庸,潜心问道不怎么过问朝中大小事宜,导致朝政被谢言两家以及宦官操控,三者争斗不断。
当时的司礼监在福掌印的掌控中,权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凌驾于内阁之上。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朝野上下乌烟瘴气,乱作一团,但她并不知道这同谢延卿有什么关系。
徐青芜点了点头,“那会儿你已经不在宫里,有人控诉麓安书院学子诽谤朝廷,诬蔑官员,几十名受钟阁老提携的学生都被抓入诏狱,大多不堪受辱咬舌自尽。
后来的事你应该也听说过,钟太傅于朝堂之上撞柱而死,以证清白。
我查了当年的外出记录,当时这个叫谢延卿的被派往外地做编修,唯一一个幸免于难的人。”
“然后呢?”
她人性子安静,讲话也是轻声细语。
“奇就奇怪在这里,同为受钟阁老提携的门生,其他人宁死不屈,而他虽侥幸逃过一劫,此后非但没有想着为阁老报仇平反,还主动攀附言氏一族。”
谢禾宁想起当初言太后放弃让言云衿嫁入宫里,放弃做侯府正室夫人,而选中了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谢延卿,想来就是看中了他这个人识时务,想培养他将来做可用之才。
“可谢延卿他拒绝了太后娘娘的赐婚”
谢禾宁不解的皱眉,“陛下还赐了他廷杖,你应当是知道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兴许是他怕影响自己以后的仕途。”
徐青芜歪着脑袋,“太后她老人家想靠为自己侄女选夫婿来拉拢人脉,王侯将相也就算了,谢延卿出身低微。
他日咱们这位陛下给言家姑娘封个郡主什么的当一当,我朝驸马无实权,谢延卿的这条青云路就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架空了。”
见谢禾宁有些错愕,徐青芜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浪荡的模样,
“听不明白了吧,这官场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你道行太浅,还得在学着点……所以说我劝你不要插手此事。”
谢禾宁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便随口问道:“你父亲,也是因为此事受连累的吗?所以你才留下来接替他的位置?”
她算了算,她离宫那一年徐青芜尚且为锦衣卫镇抚使,且徐政稳坐都指挥使多年,并无差错,想来是受到此事影响。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