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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太后双手颤抖道:“谢学士?是之前那个谢延卿?妍妍还受了伤?她人呢,她现在在哪,怎么没到哀家这儿?”
云姑姑连忙上前扶住她安抚道:“姑娘逃跑的时候划破了裙子,谢学士怕她这幅模样回来会落下流言蜚语,便先行下来让白竹过去给姑娘送干净的衣服了,这会子大概已经扶着姑娘已经回营帐了。”
“好好好...平安就好,难为他有心了。
你快去叫上随行的太医,哀家要亲自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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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为京郊那两日奔波逃命的折腾,还是腿上的伤口没能妥善处理发炎了,自打踏上返京的路途时,言云衿就觉得意识昏昏沉沉。
她姑母言太后跟着她忧心了几日,头疼的老毛病发作起来。
皇帝命令车马加速前行,言云衿没敢再去惊动她老人家,没成想撑了一两日,她竟然开始发起烧来。
她一向身体康健,这次的病却来势汹汹。
言太后自顾不暇,便派人去言府接了她母亲卢氏前来宫里头照顾。
一连几日,言云衿每每见到身边的人都要嘱咐两句,别把她生病的消息传出去。
卢夫人进宫来看她时,她正半躺在榻上由着宫人一口一口的喂药给她。
见自己母亲过来,连忙起身想下去迎接。
卢夫人坐到她身前,将她拉回到床榻上,又掖了掖被子道:“仔细着自己的身体,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般学不会照顾自己。”
言云衿缩在被子里,面上带着发热引起的潮红,闻言轻声问道:“我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凉母亲不必忧心。
景韵呢?先前不是说他也要跟着您一起过来的吗?”
“你弟弟本来是要同我一起过来的,但太学那边临时有事,他被人叫走了,说明日得了空再过来看你。”
言云衿捏着被褥有些着急的问道:“那您可有嘱咐他,不要将我生病的事说出去?”
卢夫人笑了笑,抬手为她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滴,“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怕别人知道你生病?”
她皱了皱眉,犹犹豫豫道:“我怕太学学生们人多嘴杂,传到翰林院那边去......”
听了这话卢夫人方才明白她的心思,“让他知道也没什么不好,兴许还能心里多惦记些你。”
言云衿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他最近很忙,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不想让他分心。”
先前谢延卿的话虽然没有说明白,但她也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按照前世的时间线来算,京郊祭祀一事过后,礼部和翰林院就要忙于筹备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
这是新帝登基以来举行的第一场科举考试,又因着今岁年初时北方雪灾,造成道路阻断,耽误了许多北方学子进京赶考。
不得已朝廷下令将科举考试延期一个月举行,种种情形交织在一起,故而此次科举考试格外受到皇帝重视。
然而同样将此次会试看得十分重要的另有一个人,那便是言云衿的父亲,内阁首辅言阅。
隆德十七年,先内阁首辅钟勉钟阁老于大殿之上以死相进谏。
他老人家去世后,空出的首辅位置则从两位次辅中选出。
当时的李昌烨身为太子,代替昏庸潜心问道的隆德帝监国,这个重要的决定便落到六部和他的最终决定之中。
一边是他养母言氏的本家兄长,吏部尚书言阅。
一边是他的授业恩师,户部尚书曾玉堂。
一个出身名门,代表着世家大族的利益。
一个是钟阁老的首徒,继承着他的遗志心系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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