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卿低头看向掉在地上书卷,沈默不语。
他一早便知道,麓安书院四个字会成为他难以割舍的梦魇,此生无论如何都与他分也分不开了。
季闻见他不语,心底的怒气更盛,嘶吼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敢做不敢认了吗?钟阁老勤勉一生,竟带出你这样寡廉鲜耻的人,你也配待在翰林院,也配做文华殿侍讲学士?”
包括翰林院门口的一众学士在内,周围人的议论声加剧。
无非就是那几个熟悉地字眼,“钟勉”
,“麓安书院”
,“掌印提督”
。
称他是攀附阉党背信弃义,有违君子之道的伪君子。
人群里那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没惊动周围任何人。
彼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来者排面十足,马车两侧跟随着十几名侍卫。
周围聚集的百姓纷纷后退让路,唯独平南伯季家的马车还横在中间,堵住了去路。
见这刚刚赶到的马车丝毫没有绕路而行的意思,季府的家丁打量着大约也是个豪门世家,上前行了礼道:“劳烦兄台禀报你家中主人,这边正有要事处理恐要耽搁一会儿,兄台可绕路而行,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随行的侍卫出自禁卫军,听了这话没有丝毫胆怯,依旧站的笔直。
那家丁见状不再客气,当即掏出腰牌道:“我们是平南伯府季家的,兄台不要错认了。
我家公子奉命于翰林院办差,闲杂人等切勿插手院中事,还请兄台告知家中主人,尽快绕路而行!”
平南伯季家家中祖辈三代为官,老太爷当年曾任职太傅,教导过当年还是储君人选的先帝。
长子为现任大理寺卿,嫡长孙也就是季闻的兄长同在大理寺为官。
季家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即便是现在大周四大世家的家主也需得给三分薄面。
那家丁算准了不会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因这点儿小事同季家过不去,闷哼了一声冷笑道:“兄台愿意留下来看热闹,我们便不奉陪了,来人把路堵死了,任何人不得二公子耽误办差!”
说着他转身欲往回走,然而他刚一动就见马车周围十几名侍卫齐齐将手按在刀柄之上。
刀出鞘一寸,映在雪地里隐隐冒着寒光。
那家丁不过是狗仗人势,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腿软整个人气焰也没了之前嚣张。
季闻见此从台阶上走下来,欲看清车内究竟坐着什么样的人物。
马车之上隐隐晃动,纤纤玉指轻挑帘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宫装丽人走了下来,她鬓边带着一个做工精美的秋海棠发簪,耳上的东珠随着动作微晃,眉眼艳丽语气柔婉开口道:“我竟不知,这京城的道路还有行不得的。”
还没等看清人,那侍卫沉声道道:“尔等冲撞言姑娘马车,该当何罪!”
言姑娘!
这京城里头哪里还有第二个言姑娘!
来的人竟是当朝太后捧在心尖上的嫡亲侄女,内阁首辅的掌上明珠言云衿!
季府的家丁当即生了一身的冷汗,连忙跪地叩首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阻拦言姑娘玉驾,罪该万死!”
作者有话说:
整理一下前世部分时间线:
男主为隆德十七年一甲进士,当时的内阁首辅兼太傅从中挑选三十二名出身寒门,家境清贫的学子入麓安书院,传授知识的同时,也解决了他们衣食住行的问题。
同年冬至,男主被调往应天府做编修,恰巧避开了麓安惨案,成为其中唯一幸存的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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