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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时,见那魏姓的庶吉士正端着茶盏站在自己面前。
谢延卿作揖后伸手接过,“有劳。”
“这种茶也配端到谢大人面前吗?”
屋内有人倏然开口,声音响亮惹得前方站着的人纷纷往他这边看。
说这话的人姓季,单名一个闻字,是京城平南伯爵府的二公子。
谢延卿察觉季闻眼里的不善,没有理会自顾自的端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咱们谢大人从前跟在福厂督身边,什么好玩意没见着过,翰林院里头的茶怎能入的了谢大人的眼?”
见谢延卿没反应,季闻又上前几步抱臂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咱们皇上登基已满三年,司礼监的人也几经辗转不知道换了多少人,福厂督如今只有虚名在身,谢大人您攀高枝的眼光不行啊!”
屋内的气氛有些阴沉,静的仿佛能听得见院外的落雪声。
炉子上的热水还在冒着阵阵热气,熏得谢延卿视线有些模糊。
他抬起手,轻轻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案上,动作间露出白净清瘦的手腕。
他拱手朝着屋内众人作揖,随即起身温和的说道:“雪小了,诸位大人慢饮,我先行回去了。”
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波澜。
他今日不需进宫轮值,便穿着青色的常服,带着手上泛黄的书卷如同来时那般走进风雪中。
脊背端正挺直,宛如青松。
谢延卿这个人像是从来不会有其他情绪,无论何时见到他都是这幅淡然的模样。
也正是这幅波澜不惊的模样愈发叫季闻心生烦躁,屋内众人依旧没作声,被人无视的气愤连同着此时的尴尬叫季闻忍无可忍,思索了几瞬后他抬脚追了出去。
彼时正是东城街上最热闹的时刻,即使下了雪路上来往的商贩行人仍旧络绎不绝,陆续有马车进出。
“别让他走!”
谢延卿刚走出翰林院大门没多远,便听见身后一声暴喝,随即身边那辆像是在这里等了许久,挂着季家灯笼的马车旁走来几个家丁,抬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谢延卿目光淡淡地从面前人身上扫过,见他们丝毫没有放他走的意思转过身看向身后走来的人。
季闻信步上前,眼神落在他脸上半分不错,沉声问道,“我让你走了吗?”
谢延卿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季大人,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僵持中,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就连着翰林院众人也跟了出来立在门口观察着,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
不过片刻,四周围的水泄不通。
言云衿赶到东街口时听见远处此起彼伏的吵闹声,她探了探头问道:“前面怎么了?”
侍卫过来回禀道:“姑娘,翰林院那边似乎是有人闹事,咱们要绕路而行吗?”
提起翰林院三个字,言云衿没由得感到不安,她撩开马车车帘看了看,总隐隐觉得有事发生。
白竹瞧见她神色慌张,大约是猜到了什么,开口道:“姑娘,要我过去看一看吗?”
言云衿正有此意,连忙点了点头。
白竹得了许可下车跟着身边的侍卫一起跑向人群中。
啪的一声,一个精致的木箱被扔在地上,里头的书卷散落在落?蒊地里。
“麓安书院三十二人,死了三十一个,钟阁老为救这些学生死谏朝廷,他们都走了怎么唯独你活着?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必然是你同阉党私下勾结,害了钟阁老,害了麓安书院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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