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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太后抬手抚了下鬓边的珠花,打断道:“无碍,哀家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外头的交谈声还是惊动了里面的人,烛火将屋内人的映照的格外明亮,言云衿透过窗户依稀瞧见里头人影晃动。
没回一会儿,偏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身穿墨绿的衣衫,胸前绣着麒麟图案的的年轻公子走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规矩的行礼。
言云衿的目光此时却正半分不错的落在他身后那个身穿素色衣衫,脊背挺直的温润学士身上。
即便夜里背着光看不清楚他的样貌,言云衿也能一眼认出谢延卿。
上一世纵然万般诬陷被关在诏狱受尽折磨,他挺直如松的背脊却也一刻不曾弯过。
言云衿的心口泛起阵阵酸涩,眼中的水汽漫漫涌上来,模糊了她望向谢延卿的视线。
她逐渐看不清他的身影,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想上前拉住他。
诉说这几年来的相思之苦。
“儿臣不知母后驾到,失礼之处还望母后责罚。”
李昌焕恭敬的话语打断了她得思路。
自他出来,言太后面上一片慈爱之色,她上前一步轻柔的将李昌焕扶起来笑着说:“晚宴哀家没见着你,听身边的人说你在这边温习课业,哀家想着这个时辰想必会乏累,便叫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糕点,顺便来看看。”
李昌焕站起身,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儿臣多谢母后关怀,没能陪母后共进晚宴,是儿臣的过错,儿臣给母后赔不是了。”
“别这么说,你能如此勤勉,也不枉哀家平日对你的教导,哀家这心里是为你感到欢喜的。”
言太后抬眸望向身边众人,继续说道:“今日上元夜,你们在此陪伴王爷亦是辛苦,明日一早便都去慈宁宫领赏赐,也算是哀家看在你们尽心服侍王爷赐予的奖赏了。”
院中跪着的内侍闻言将头低了又低叩首齐声道:“奴婢谢过太后娘娘赏赐!”
言太后视线挪到李昌焕身后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年轻人身上,开口问道:“这位是...”
那人见太后问起,上前一步行礼道:“臣,翰林院谢延卿参见太后娘娘。”
“是谢学士啊,”
言太后看向他幽幽开口:“常听起阁老提起你,倒是第一次见过,果然如哀家预想的一般才貌过人。”
谢延卿低了低头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臣一介寒门学子能有今日全仰仗于言阁老的提携之恩。”
闻言,李昌焕的眉头微皱。
谢延卿能有今日助力最多的人是谁?
最该感激的又应该是谁?
想必在场的所有对麓安惨案有了解的人都心知肚明。
他出身寒门,一无家世背景,二无人际关系,能在如此顺利的留在世家林立的京城入职翰林院,说到底还是沾了前任内阁首辅钟勉钟阁老的光。
若不是钟阁老从每次科考的寒门进士中选择了他,带他进麓安书院深造,他必不会有今日成就。
宫里那些个流言蜚语李昌焕并非没有听见过,只是这段时间在文华殿授课时朝夕相处中他自认为谢延卿应当是个德才兼备的君子,而非世人口中,贪图荣华富贵协会名逐利的小人。
他本不是在意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之人,可眼前的情景又不免让他再次对谢延卿产生怀疑,麓安书院三十一名同窗惨死,授业恩师撞柱身亡,难道这些事和荣华富贵和前程相比当真不值得一提吗?
他有许多问题想问出口,最终忍了下来攥紧了拳头。
言云衿敏锐地察觉到李昌焕神情的变化,心里不免暗生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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