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于私,谢家姑娘是他此生挚爱,而谢洵留下来的谢家军还需要有谢氏一族血脉之人前来接管。
同谢家想比,你们言氏一族有什么是值得皇帝再三顾虑的?”
短短几瞬,言云衿背后生出一片冷汗。
傅见琛说的没有错,当年永宁侯谢淮把持朝政,行事飞扬跋扈之时,皇帝也只是收回了谢淮手中的禁卫军兵符,拔除了谢淮在朝中的党羽,使他成了一个空有其名的侯爷。
有谢家百年战功摆在哪里,即便是后世之人有罪,也只会责罚有罪之人,不会有连坐之举。
然而前世她们言家最后却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除了已经嫁人的她,和身为太后的姑母,全家一百多口人被贬的被贬,流放的流放。
时至今日她方才明白谢家姑娘之前说过的话,无论再怎么富贵,再如何有遮天的权力,抚了龙的逆鳞便是死罪。
傅见琛看她许久没说话,以为她想清楚了其中利害受了惊吓,便放轻了语气。
“依我之见言阁老此番自请停职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太后娘娘贪恋权势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如今的皇帝已然不如她的意,她甚至想培养瑞王李昌焕,让小王爷日后接替皇帝的位置,她好再继续手握大权,垂帘听政。”
此言一出如同一声惊雷在言云衿脑海中炸开,她只知道自己姑母贪恋权势,处处同皇帝作对意图夺权,却从未想过姑母还有这样的盘算。
这件事倘若稍有行差踏错之处被流传出去,她们言家必然会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
言云衿摇了摇头说:“不会的,姑母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那我问你,文华殿是什么地方?”
傅见琛语气冷了几分质问道。
文华殿是皇帝亦或者是未来储君做功课的地方,她不会不知道。
傅见琛说:“她让小王爷日日于文华殿学习功课,还几次三番派人刺杀谢家姑娘想至她于死地,为的是什么?”
言云衿后退了几步,他即将要说的话显得十分抗拒。
傅见琛不断向她靠近,直至逼她于墙角处,让她退无可退。
“我来告诉你,皇帝执意要将枕边人的位置留给谢家姑娘,太后不加阻拦更是不会让谢家姑娘有皇帝的血脉,如此一来时间久了她就会以皇帝无子嗣一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逼他立自己的弟弟为储君人选,届时储君继位她便还是大权在握的太后娘娘。”
前世的记忆不断涌入脑海,国丧的钟声在她耳边萦绕着。
一直以来的疑问在此时得到了答案,原来她姑母被幽禁慈宁宫致死并非母子离心,也并非失了权势,而是意图谋逆。
言云衿有些惶恐地捂住耳朵,喊道:“你都是你一面之词随意编排,我姑母不会做这种十恶不赦的事!”
傅见琛捉住她纤细的手腕,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言阁老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脱离朝堂,不再过问朝政。
云衿,我可以以我傅家全家一百多口的性命起誓,倘若你嫁与我,我定会保你,你的父亲母亲、弟弟安然无恙。”
他所言皆是出自真心,虽然如今这份真心吐露的地方不对,时机也不对,他不知言云衿此时听了这番话作何感想,但他自己的心意他还是希望她能早些知晓。
在见到言云衿之前,傅见琛自认为是个清心寡欲的人。
这么多年来他的一颗心一直扑在领兵打仗之上,从未想过儿女情长。
言云衿不知道的是,他其实很早很早就已经认识她了。
那年他被永宁侯手下的人追杀,身受重伤躲藏到慧济寺佛香供桌之下时,言云衿恰巧和宫人一起出来上香祈福。
供桌下的缝隙不足以塞下他这样的一个大活人,傅见琛额头抵着木板躺在地面上艰难的喘息着。
余光透过缝隙时看见眼前跪着一个黄色衣裙的姑娘,尚未来得及仔细打量,傅见琛看见自己身下的鲜血缓慢的一点一点的流淌出来,逐渐蔓延至供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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