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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王拂安慰道:“我早说过,你的字本就不错,三殿下这是惜才了。”
沈元夕复去看开国公主的字,若有所思道:“竟然把自己母亲寄给他的书信都拿去给人习练……”
开国公主的字,运笔习惯看起来和她有相似之处,比她更英气利落,于她而言,的确是个不错的习字参照。
好半晌,沈元夕点头总结道:“三殿下……好像个劝学的夫子,能得他老人家的肯定,我一定勤勉习练。”
薛子游哼了一声,拿起字画瞧了瞧,除了开国公主的亲笔书,还有一百年前书法名家的碑拓和一些无名无姓,字迹潇洒的抄书本,翻来覆去看完,倒也挑不出毛病来。
“还有这个。”
见她看完,王拂从袖中拿出一张请柬来,“我原本,就是为了转交这个而来。”
沈元夕接过这张散发着淡淡香气,精致小巧的请柬,好奇道:“这又是什么?也是三殿下给的参照吗?”
王拂摇头:“非也,这是请柬。
国公府家的二女儿,正月十五要办咏梅宴,刘国公亲自将请柬送到将军手中,说到时会着人来接,要你务必赏光。”
“正月十五?明白了。”
沈元夕点头,又慎重重复道,“明白了,我会仔细应对。”
王拂乐道:“不必如此紧张,将军让你放宽心了跟姑娘们玩,交几个朋友,不用拘着自己。”
“还是要谨慎些,这里可是华京,多的是我不知道的门道,不能给爹添麻烦,让人说爹的不是。”
“怕什么,出错了,也没人会笑你。”
王拂说,“傻姑娘,将军和大家伙都还在,谁敢笑你?放开玩去吧。”
王拂说完,斜眼看着一旁沉着嘴角的薛子游,一把揽过:“小子游,你还杵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想跟着你姐姐去跟姑娘们玩?走吧,到校场练练块头,帮你拉拉个头。”
薛子游那张脸更阴沉了。
王拂:“一到白天你就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抖擞起精神,跟大哥走。”
薛子游忽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树。
“怎么了?”
王拂也抬头望去。
薛子游道:“有鸟。”
“……树上自然会有鸟。”
王拂敛了几分笑。
“是只乌鸦。”
薛子游说。
蹲在树上不叫不飞,盯着院子里看了好久了。
沈元夕抬头去看时,只看到一只黑鸟拍拍翅膀从树上飞走。
沈元夕斩钉截铁道:“什么乌鸦,那是喜鹊,乔迁新居,树上来的自然是喜鹊。”
沉默许久,王拂哈哈笑道:“不错,合情合理。”
薛子游无奈叹气,改口道:“嗯,是喜鹊。”
等太阳落山,华京燃灯时,满京城听故事的乌鸦结束一天的任务,飞进三王府,飞入一片漆黑的内殿,落在了床边的鎏金支架上。
那架子上挂着一件淡紫色的衣衫,而衣服的主人把自己裹在被团里,还未睡醒。
乌鸦清了清嗓子,喊:“咳——殿下,是时候起身了!
月亮都升到中天了!”
它嗓音嘶哑,连叫数遍,从那被团里“嗖”
地飞出薄薄的一片金叶飞刀,擦着乌鸦的毛,深深没入远处的墙壁中。
被团掀开一条缝隙,一只血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幽光,散发着恹恹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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