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聆看了他一眼,听话地把裤腿捋了上来,瓦数不高的灯下,他的肤色依然被衬得白皙,以至于卧在膝盖下方那小小的一片擦伤变得非常显眼——也可能是涂了红药水的缘故。
商行箴没闲心想别的,手掌垫在时聆的腿弯处轻轻一托,蹙眉道:“怎么弄的?”
时聆下午就想好了借口:“下公交的时候没留神脚下有路牙子,磕了一下。”
“疼不疼?”
“现在不疼了。”
紧贴腿弯的掌心温度和打量伤口的灼灼目光不分上下,时聆碰了碰商行箴的拇指,说:“真不疼,我在同学家已经处理过了。”
商行箴蓦然松了手:“下次注意点。”
阅读灯熄灭,车头灯扫过四下街景,商行箴把着方向盘调了个头。
时聆弯身将裤腿放下,分秒间眼底闪过晦暗的神色,再挨上椅背时又换回满眼明净:“叔叔,你这么好,为什么没有女朋友……或男朋友?”
商行箴把车窗升上去:“我哪儿好?”
时聆只知道对方理解能力低下,没想过连重点都能抓错:“懂关心人。”
商行箴真没料到能得到这般评价,笑了笑没答话。
时聆不死心地追问:“你还没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没对象?”
“很稀奇吗?”
道路畅通,商行箴却开得不快,“没有就没有,不想找。
你怎么总爱关心我这方面的事儿?”
“我就问问。”
时聆缠着裤腰绳玩儿,“那你更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商行箴避重就轻:“没谈过,不知道。”
话题差不多被堵死了,时聆还想问什么,中控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商行箴看了看,是周十五的电话。
连接蓝牙后周十五的声音响彻车厢:“商先生!
那小屁孩怎么还不让我去接啊!”
小屁孩本人将这个带着贬义色彩的称呼听得清清楚楚,不高兴地抿了下嘴。
商行箴看在眼里,闲情逸致道:“这才几点,急什么。”
周十五生怕被误会消极怠工,解释道:“我是不急,我怕你急啊商先生!”
这下连商行箴也听不下去了,一句话阻止了周十五的胡说八道:“他在我车上。”
车里死一般的寂静,周十五颤悠悠地问:“现在?”
商行箴道:“现在。”
“商先生……”
周十五罕见地用上了敬语,“您连着蓝牙吗?”
商行箴回答:“连着。”
省得周十五继续没话找话,商行箴干脆地挂了线,只听旁边的人小声嘟囔了句:“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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