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湖在程佩面前坐了下来。
周围的欧月不少,空气中有清晰的味道,萦绕在人鼻端。
这味道应该是清香,但姜湖却觉得清苦,挺奇怪的。
坐定了,姜湖对背后那人说:“你出去,我有话和我妈谈。”
你出去——这三个字既让瞿蔺忐忑,也让他失措。
姜湖这话没有期限,不知是出去一会儿,还是让他永远出去。
瞿蔺动唇出声:“姜——”
姜湖截断了他脱口而出的这个名字,她重复:“出去。”
她声音不高不低,瞿蔺没从中体会出任何感情色彩。
她是厌恶,是怒,还是如常,他没有把握。
他愿意等,缄默着,如姜湖所言离开了这个房间。
走时替她们关好门,下楼走远了些,到旁听不到她们谈话的地方站好。
站成了个孤单的石柱般,等待将来席卷过来的湖水。
那水会将这石柱包围,与石柱共存,还是会一泻千里将石柱冲垮,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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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蔺一走,姜湖才开口问:“从哪儿,怎么知道的?”
她已经从时酒那里听闻些事,但她想从程佩嘴里得到证实。
程佩没解释,只说:“我关心你,有错?”
姜湖轻哦了声,而后笑了下:“没错,您去年膝盖上的伤犯了,我也记挂你,我们是母女,彼此关注对方的事,能有什么错,不过是人之常情。”
程佩:“……”
姜湖没看她,只盯着眼前的圆石桌面。
程佩见她视线低垂,口气软了下来:“你都听到了?”
姜湖反问:“听到你让他滚?”
程佩:“你——”
姜湖抬眸,见她脸上有了怒意,改口:“基本听明白了,收获还不少。”
两人对视,程佩见她面色安然,但眸底有波动,又叹了口气:“这就是你看上的人,你连他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你对自己负责任吗?”
姜湖说:“是挺不负责任。
您多教教我,我以后考虑改。”
程佩:“……”
她一时无言。
姜湖又问她:“您知道他是做什么的,说给我听听。”
程佩说:“你知不知道他是核工程师,刚从爆炸过的核电站出来,他进了现场,你知道吗?这还不是第一次,他之前就有过这样的经历,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爆炸……核事故。
即便姜湖不挂念国家大事,此前在各类社交媒体上吵得沸反盈天的核事故她是知道的。
是时酒的OMG参与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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