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关上木门后,寝宫中如同黑夜一般。
唯一的光源,是一处正摇曳摆动的烛火。
金碧辉煌的宫廷,竟有这般幽暗阴森的时候。
楚北捷移动脚步,在涂满了金漆的大床前止步。
“王兄……”
他轻轻唤道,“我回来了。”
“回来了?”
东林王清瘦了,不过精神还好。
定定看着他,仿佛要将弟弟脸上每一个毛孔都看清楚,隔了很久,眸中有了几分兄长的欣喜,似乎总算确定自己的王弟已经回到身边,微微笑道,“寡人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东林王伸出手,紧紧握住楚北捷那双拿惯了宝剑的手。
“王兄的病……”
“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眼睛畏光,胸口偶尔会疼。
正在吃霍雨楠的药。”
楚北捷感受到兄长掌中的力量与刚强,心里轻松不少,一撩下摆坐在东林王床边,温言安慰,“王兄宽心养病。
边境宵小数目虽多,却比不上我东林精锐。
等北捷率师凯旋之日,王兄的病早就好了,可以在城楼上眺望我东林的凯旋旗帜。”
语气中充满了傲视一切的豪迈。
东林王眼里泛着柔和的光,看着一起长大的兄弟。
他这位亲弟至情至性,生在王族,未必是一件好事。
“敌军目前只是隐隐威胁边境,尚未交锋。
局势未稳,我东林如果惊惶失措,立即出动镇北王,岂不惹人轻视?王弟先在王宫多待几天。”
楚北捷对战局从不轻忽,容色一正,“王兄不要小看这次的联军,何侠不是虚有其名之辈。
依我看,还是请王兄立即赐予军权,让我可以领兵直赴战场。”
东林王知道楚北捷出入沙场,行动迅猛,反应奇快,最是心细如发,任何一丝破绽都能让他瞧出端倪。
万一故意推搪,楚北捷定立起疑心。
想起兄弟两人感情深厚,相互信任,现在却要用计诈他留下,东林王心里一阵苦涩,点头道:“王弟说得有理。”
楚北捷对前线每位将军了如指掌,用军事拖延的话,立即就被他看出不妥。
东林王边思索着边道:“兵符在临安将军手中,寡人已经遣人将他从前线急召回来,最晚后日晌午就会到达。
待寡人授了你兵符,就立即为你送行,让你领兵出发。”
楚北捷自从兵变之后,第一次与王兄谈及兵权,没想到王兄全无芥蒂,如此爽快,来时的种种忧心都不翼而飞,霍然站起,沉声保证,“王兄放心,无人可以侵犯我东林一寸土壤。”
退出大王的寝宫,楚在然已经等候在外,脸上多了一点笑容,“老臣听见大王的笑声从寝宫传出。
王爷回来,大王十分高兴呢。”
边领路边解释,“王爷的镇北王府已经一年没有人打扫了,所以大王命人安排王爷住在宫内。
这也是都城百姓盼望看见的,毕竟王爷已经隐居了一年,大家都希望看见和大王和睦的镇北王。”
到了几乎位于王宫中央的昭庆宫,楚在然击掌唤人,十几名侍卫和宫女从宫中鱼贯而出,对楚北捷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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