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说加布里埃许多天前去广州了,并且一直呆在那边。
“别听这些傻瓜的。”
第四个人告诉菲利普,一个英国人,脸颊像急于储藏食物的松鼠一样鼓胀,泛着油光,络腮胡沾着啤酒泡沫,“前两天加布里埃从广州回到澳门了,还不是一个人,带着神父、修女和一整群残疾小怪物。”
“他们在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呢,伙计?”
“谁有可能知道?”
“去本地天主教会问问。”
“谢谢。”
菲利普转向酒馆大门,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这么问可能有些奇怪,但我能请你大致描述加布里埃的样貌吗?”
——
教堂总是开着门的。
在布列塔尼的偏僻渔村里是这样,在澳门也是这样,菲利普为此感到些微宽慰。
他悄悄走进去,安静地在闪烁的烛光边缘站了一会,呼吸这种潮气混合焚香的味道。
一位修女踏出耳堂的阴影,上下打量菲利普,语气温和地告诉他施粥棚不在这里,需要退出门外往左转,找一扇红色的小门,里面会有人给他食物。
菲利普不得不解释自己并非前来乞讨,而是要找一个人。
“加布里埃?”
修女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又把菲利普打量了一遍,皱了皱眉,“等在这里。”
他等着,坐在离他最近的那张长椅上,突然感到疲惫不堪,积压的睡意从头顶倾泻而下,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耳堂里供奉着一个小小的圣坛,蓝衣圣母怀抱圣婴,蜡烛比主圣坛周围少,但脚下摆满鲜花,光线像暖水一样温柔。
菲利普把头靠在前一排的椅背上,在塑像的注视下闭上眼睛。
木门砰嘭一响,他惊醒了,下意识地站起来,揉着太阳穴。
一个男人向他走来,穿着神职人员的黑色上衣,但没戴亚麻做的白色领子[*2]。
菲利普的第一个想法是:酒馆里的肥胖英国人没有说谎。
加布里埃差不多和菲利普一样高,深栗色头发,黑色眼睛下面是高加索人的高鼻梁。
唯一与描述不符的地方是,加布里埃刮了胡子,看起来比菲利普预想中年轻一些,也许只比吕西恩年长三岁,或者七岁。
加布里埃在一排长椅之外停下脚步,交抱起双臂,盯着菲利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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