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只是码头上的风言风语。
我也不敢到处打听,万一有人向葡萄牙舰队告密,我在澳门就待不下去了。”
“听谁说的?希望你知道搬运工通常不是很可靠。”
“是搬运工说的。
不过,后来我在总督的舞会上听到另一个船长讲了类似的话,他喝醉了,嫉妒塔瓦雷斯赚的钱。”
两人陷入沉默。
小雨下起来了,比起雨,更像结块的雾,又细又密。
小瓦炉里的炭块烧得发红,从屋檐滴下的水珠落在上面,滋滋作响。
通事用脚把炉子往里面勾,再次把半满的铜壶放上去。
“是怎么发生的?吕西恩的——”
通事打了个手势,跳过不吉利的字眼。
“没见到尸体,不清楚。
塔瓦雷斯船长说吕西恩在甲板上被弹片击中了,和其他死者一起放到小船上推向外海。
九成是撒谎。
我怀疑吕西恩离开珠江口不久就遇害了,或者一上船就被囚禁了起来,到了偏僻的海域再推下船,塔瓦雷斯可能早就想好了要用海盗袭击当借口。
船上的其他水手要不就说没怎么见过吕西恩,要不就像鹦鹉一样重复船长的说法,问不出什么来。
我们可能,”
加布里埃清了清喉咙,好像他正要说的这句话带有倒刺,“我们可能永远也找不回他的遗体。”
“墓地在哪里,教堂附近?”
“对,埋葬了他的遗物。”
通事垂头看着石板地,一只手扶着额头,像个晕船的人。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来:“法国人有没有说什么?”
“什么法国人?”
“和吕西恩一起上船的那个,整艘船就只有他一个法国人。
吕西恩帮他找了一份当水手的差事。”
“你怀疑这个法国人和塔瓦雷斯船长是一伙吗?”
“不,不,这个人刚到黄埔不久,第一次来。
‘代尔夫特之星’号,吕西恩负责报关的其中一艘荷兰船。
这不重要,他应该在‘波尔图猎犬’号上,和你差不多高,棕色头发,绿色眼睛,我忘了他的名字,保罗之类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