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孩子们手里收缴来的,他们正打算点燃朱利安神父的法袍。
我昨晚应该告诉你这群小魔鬼像喜鹊一样喜欢偷东西,抱歉。”
“噢,呃,好的,谢谢。
不要紧。”
“你剃了胡子,这很好,适合今天的行程。”
“我们要去哪里?”
“珠江的珍珠,所有海路的终点,林诺特先生,我们今天要去广州。
如果走运,傍晚回来的时候,你就有一份新工作了。”
——
“你经常画画吗?”
吕西恩似乎没有听见菲利普的提问,他站了起来,一手扶着舢舨的藤编顶棚,眺望两条护城河的交汇处,那里出现了小型拥堵,从东水关出来的船和进去的船混在一起,乱糟糟地挤在临河的城墙下。
一艘笨重高大的货船被困其中,像只遭到蚁群包围的金龟子。
吕西恩弯腰和船夫交谈,两人短暂地用广东话争论起来,菲利普坐在靠近船尾的木板上,仰头打量城墙,时不时有几个卫兵的头和肩膀在城垛之间露出来。
每隔十来公尺竖着一面插在木竿上的旗子,因为日照和潮气,褪色严重,看上去全都是淡粉色的。
“我们提前上岸。”
吕西恩回到藤编遮阳篷下面,坐在菲利普对面,“今天东濠非常繁忙,可以想象玉带濠里的舢舨只会更多,不会更少——这些都是河的名字,林诺特先生,尽量记住发音。
范德堡医生几乎背得出广州每一条水渠的名字,船夫以为他很有经验,不敢乱开价。
‘东濠’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河涌,城南的是‘玉带濠’,西边当然还有一条‘西濠’。”
“那是一座寺庙吗?”
菲利普指了指最北面山上的塔楼。
“那是镇海楼。”
吕西恩皱起眉,打了个手势,好像要在虚空中捞取什么东西。
把两种语言拉到一起,花费的精力并不比把两艘驳船肩并肩拉出沙洲更少,“意思差不多是‘支配大海’,是防御工事,一个气派的炮台。”
“离海有点远了,不是吗?”
“也许是最后手段。”
吕西恩耸耸肩,“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是的,我时常画画。
加布里埃,我的哥哥,认识几个外销画商人,他们雇佣的画师有时候允许我在卖不出去的画上胡乱涂色。
你是个艺术爱好者吗,渔夫先生?”
“算是。
我离开布列塔尼,就是为了去学画。”
通事秘书的注意力马上从河面转到菲利普身上,“有趣。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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